她涼涼開口，拉著蘇棠在自己手邊坐下。

蘇玉卿也不在意，道了謝便跟著秦峫坐了下來，瞧見桌上的飯菜時眼底閃過嫌棄，這將軍府的老夫人，用的飯菜竟然還不如她吃的好。

“你不是說親自下廚做了菜嗎？不打算拿出來讓我嚐嚐？”

老夫人忽然開口，聽得蘇玉卿一陣驚訝，她還以為這老夫人根本不會看呢。

“是，這就讓丫頭送上來。”

白芷還被婆子們捆著，食盒是白蓉送進來的，三樣色香味俱全的小菜被擺上了桌子，老夫人似是很驚訝她有這般手藝，驚歎了一聲：“看不出來，你竟頗有些賢惠。”

蘇玉卿心裡笑了一聲，這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真要糊弄她並不費什麼力氣，雖然東西不是她做的，可她已然記下來了步驟和食材，絕不可能出紕漏。

“老夫人過獎了，”她謙遜低頭，“您嚐嚐吧，看看和七妹妹的手藝比，哪個更勝一籌？”

話音落下她抬眼看向蘇棠，看似滿臉和善，眼底卻帶著挑釁，她在試圖激怒蘇棠，讓她開口拆穿自己，到時候她就能演一場反咬一口的好戲。

可還不等蘇棠給出迴應，老夫人再次開了口：“我這老眼昏花的，竟有些認不出來，蘇大姑娘，這是什麼菜？”

蘇玉卿連忙看過去，就見老夫人夾了一點青菜放在碟子裡，眼睛卻還看著她，她連忙笑著迴應：“老夫人，這是什錦菜，是選當季蔬菜爆炒......”

她正要滔滔不絕，就被老夫人冷聲打斷了：“我是問你，這是什麼菜，沒問你做法。”

蘇玉卿一愣，什麼菜......都說了什錦菜啊。

難道是老夫人年紀大了沒聽清？

她正要再重複一遍，話到嘴邊卻忽然反應過來，老夫人問得是這種蔬菜叫什麼。

她思緒急轉，她記得那些菜的名字，可是不知道哪一個長什麼樣子啊，這要是隨便說一個，錯了的話怎麼辦？

她求助地看向白蓉，白蓉連忙上前：“回老夫人，這是山藥......”

“主子說話，奴婢竟敢隨意插嘴，”老夫人冷笑出聲，“蘇大姑娘，你教得好奴婢。”

蘇玉卿臉色漲紅，連忙嗬斥白蓉退下，可老夫人臉上的嘲諷卻仍舊沒有褪去，還看了紅杏一眼：“換了膳具吧......真是好一個親自下廚啊。”

後半句說得那般嘲諷，雖沒有直接拆穿，可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蘇玉卿整個人都彷彿著火了一般火辣辣地疼起來。

她再次生出了要離開的念頭，卻咬牙忍住了，隻是抬眼朝老夫人看了過去。

老夫人卻毫不理會，她知道蘇玉卿難堪，可那又怎麼樣呢？在來明德堂撒野之前，她就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可她還是來了，那這就是她自找的。

“還是棠丫頭體貼，”她看向蘇棠，臉色瞬間變得慈愛起來，“什麼時候得了空，再給我做那個山楂糕吃，我喜歡的很。”

蘇棠目光閃動，老夫人真是太有心了，竟然為了她當眾給蘇玉卿難堪，上一次感受到這種偏袒，還是在秦峫身上。

隻是蘇玉卿出現之後，那種偏袒就被秦峫收回去了。

她抓住老夫人的手，啞聲答應下來。

蘇玉卿眼看著她們和樂融融，忍不住咬緊了嘴唇，這兩個人，竟敢一唱一和的這般為難她......

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看了眼木頭一般坐著的秦峫，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