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嘉寶看他累得打不起精神,給他送了不少吃的。
自從南寧來了,每次看到他巡邏都會給他倒杯水,從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覺得他是保安就低人一等。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
“白先生,她們的確給過我好處。”
“……”
白弋蹙眉,果然如此。
小劉笑道:“有時候是奶茶,有時候是熱茶,還有時候是看我們巡大夜後定的熱氣騰騰的早餐。”
他指著大樓道:“這裡面那麼多工作室,進手出手都是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珠寶,但沒有一個人記得我們保安的名字。”
“她們每次要做事了,就是哎,喂,那個誰過來一下,有時候天氣熱身上有汗,就捂著鼻子喊我們。”
“但陳小姐和南小姐不會,她們記得我們每個人的名字,會給我們遞毛巾和茶。她們不是抄襲的人!”
“白先生,普通人就不配發光嗎?那些光輝真的隻能屬於高高在上的人嗎?因為努力,所以她們反而要被驅逐嗎?”
“對了。陳小姐的工作室是薛總介紹的裝修設計師,這裡上上下下起碼有七八家都被薛總推薦過裝修公司,我們不明白薛總的意思,難道您也不明白嗎?”
小劉從口袋摸出一張裝修公司的名片遞給了白弋。
白弋接過了名片,掃了一眼神上面的名字,轉身遞給了身後的司機。
“叫人查了一下。”
“是。”
司機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小劉本來還想說喬妗是故意弄了一樣的裝修,但他沒證據,況且喬妗是白弋的未婚妻。
白弋肯定會幫著喬妗隱瞞。
小劉到底還是有些害怕沒直說。
“白先生,抱歉,我說太多了。”
白弋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大樓。
剛走進走廊,四下無聲,越是往裡面,反而越是安靜。
他蹙了蹙眉。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道單薄的身影。
南寧。
她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牆發呆。
燈光落下,更顯人影孤寂。
南寧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面前的牆像是巨大的漩渦,要將她吞噬。
可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她往前走了一步,剛好踢到了被白弋踩斷的毛筆。
白弋……
再次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好像真的沒什麼感覺了。
隻是覺得非常的累。
電視劇裡常說,如果愛一個人覺得很累的時候,你就應該把感情收回來,先好好愛一下自己。
她想愛自己了。
南寧撿起地上半截的毛筆,沾了點顏料隨心所欲的在牆上畫著。
她想著過去自己和奶奶平凡的小日子。
又想到了和陳嘉寶吵吵鬨鬨的歡樂。
隻要沒有白弋,一切都是美好的。
哢一聲。
手裡的毛筆又斷了,面前是一副梅花圖。
梅花開得嬌豔,卻還是被沉重的白雪覆蓋。
一面是意境,一面是承受壓力的掙紮。
看著畫。
南寧眼前模糊,臉上一片溫熱。
原本還能剋製的情緒,此時完全爆發了出來。
她捂著嘴蹲下身體哭了出來。
“嗚嗚嗚……”
整整三年,她都沒有向白弋屈服。
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一敗塗地。
她縮著身體,將頭抵在膝蓋,發泄著所有的委屈。
但即便如此的難受,她也隻給了自己五分鐘時間。
哭完,她擦了擦臉,深吸一口氣便猛地站了起來。
頓時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地不起。
南寧躺在地上,失去意識之前,看到有人朝著自己跑了過來。
“南寧!”
錯覺。
否則她怎麼會聽到白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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