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岑韻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潑婦。
岑韻深深看了他一眼,抹去眼淚,毫不猶豫的轉身朝外走去。
她一反常態的平靜讓霍惟安心中不安。
可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因此並沒有當回事,反而越發怪罪岑韻不懂事。
來到醫院,岑韻心神不寧的守在手術室前。
等了足足八個小時,她媽媽才轉危為安從手術室出來。
除了霍惟安在的時候,岑家人出面打著看望病人的旗號來醫院巴結他以外,岑家從始至終都沒關心過岑韻母親。
和岑母最親的那些親人們還因為一口氣而等著她主動低頭,甚至她的丈夫和兒子們得到訊息後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
那些高高在上的岑家人,永遠都在逼她們先妥協。
岑韻雖然習慣了,但依舊覺得心寒。
霍惟安在岑家人面前一向沒什麼架子,即便是當初罵他是討飯的短命鬼的岑家姑奶奶他都能做到進退有禮。
當年霍惟安的生父意外身亡,母親改嫁進豪門霍家,還把他的姓氏從杜改為了霍,巴結意味十分明顯。
霍家仗著他隻是個剛十歲的孩子,沒少欺負他,他媽又忙著巴結霍家大少爺對他從不過問。
是岑韻的爸爸念在和霍惟安的父親有戰友情的份上給他撐腰,才讓他不至於被霍家那幫豺狼害死。
這份恩情足夠讓霍惟安護著岑家一輩子。
賓客散去,岑韻木然的坐在母親的病床前。
霍惟安送走最後一波來客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她面前。
“擺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
他冷聲說道。
他背對著陽光,偌大的病房因為他強大的氣場而顯得逼仄無比。
見岑韻不理他,他不滿的沉下臉,不悅道:“我請了最好的醫生,你媽不會有事。
”他這話無疑是在警告岑韻,現在她能指望的人隻有他!岑韻聞言終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她點點頭,算是聽見了。
“照片的事……”霍惟安語氣放緩,還想解釋。
然而岑韻卻打斷了他的話,“離婚吧,既然岑妤想要名分,給她就是了。
”她無所謂的態度成功的激怒了霍惟安。
“你什麼意思?”
他半眯著眼,深邃的目光彷彿彙聚成旋渦要將岑韻的靈魂吸走。
岑韻卻像是沒聽懂他話裡的質問一樣,隻淡然笑笑,無所謂的說道:“你想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隻希望在離婚前不要再發生這種事,免得讓我媽難受。
”霍惟安緊繃著臉, 瞧著她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更勝。
他轉怒為笑,咬牙切齒道:“别拿離婚威脅我,你遲早會回來求我。
”說罷,他不再給岑韻留情面,而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離開醫院時,司機亦是霍惟安的心腹見他表情不對,立刻狗腿的巴結道:“太太她太不懂事,明知道您辛苦還無理取鬨。
”霍惟安倚在後座,意味深長的看了司機一眼,“盯好醫院,别出什麼亂子。
”這段時間A市不太平,多少雙眼睛盯著霍家。
岑韻在這時候鬨離婚,真是不懂事。
但,也不怪她,委屈了這麼多年,要不是……霍惟安垂下眸,掩住眼底的燥鬱。
岑韻的母親冷玉芝不久後甦醒過來。
看見岑韻的第一眼,冷玉芝一把握住她的手,竭力喊出一句話,“離婚!”
“媽?”
岑韻愣了。
不明白一向對霍惟安比對自己親女兒還好的媽媽怎麼會突然說這種話。
“小韻,我要是沒看到那張照片,你還想瞞我多久?”
冷玉芝眼含熱淚,心痛不已,“我養你不是為了讓你嫁到霍家受氣的!”
岑韻聽著母親的話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本來以為媽媽會為了一家和睦勸她忍下這口氣,畢竟媽媽她明知道丈夫出軌卻為了孩子生生忍了半輩子。
見媽媽竟然會勸自己離婚,她心裡酸酸漲漲,竟是比自己下定決心要離開霍惟安時還要難受。
“好。
”她強忍淚意點了點頭。
這世上隻有媽媽會不計代價的保護她!怕母親情緒太激動,岑韻走出病房,給霍惟安打去電話。
冷眼瞧著來電顯示,霍惟安眸色暗了暗。
他本以為岑韻這次會堅持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服軟了。
他冷笑一聲,接通了電話。
“你……”“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帶好證件,我們離婚。
”岑韻的語氣無比堅定,讓霍惟安有些措手不及。
“你想好了?”
霍惟安沉聲問道。
岑韻開口,清冷的回答飄散在風中,“想好了。
”掛斷電話,霍惟安冷著臉嗬斥一聲,“停車!”
司機嚇得趕緊踩下刹車。
透過後視鏡,霍惟安那雙鳳眼裡夾雜著洶湧的情緒,黑壓壓的彷彿風雨欲來。
好半天後,他啞聲道:“去民政局。
”車子剛準備掉頭,霍惟安突然改變主意。
“去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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