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兩人都閃回到那晚的懸崖。

秦顏晚逃到那個懸崖，看似是被追得慌不擇路，實際上那就是他們事先定好的點。

在那個點下面，有接應她的人，她跳下去，幾乎沒有危險。

但她沒想到，顧景曜會跟她一起跳！

她剛被接住，還沒離開網兜，就聽到一聲“月月”，又聽到一聲“曜哥”，她猛地抬起頭！

然後就看到一片漆黑夜色裡，有什麼不顧一切，奔她而來。

秦顏晚的瞳孔驟然一縮！

接應的人目測不妙：“不好！他方向有點偏！”

網沒辦法接住他！

果不其然，顧景曜的身體摔在網的邊緣，但因為太邊了，很快就滾出網，即將墜下萬丈懸崖！

秦顏晚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撲上去抓住顧景曜的手！

顧景曜的身體懸在陡峭的崖壁，全靠被她抓住的那隻手。

這是他離真正的死亡最近的一步。

他的腳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而他於深淵中抬頭仰望。

他看到緊緊抓著他的秦顏晚的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緊張，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被山風颳得遍體生寒。

他還看到她頭頂有一輪彎月。

他忽然笑了。

笑原來她沒那麼想要他死，她還會拉住他。

他喊：“月月。”

秦顏晚的人迅速將顧景曜拉上來，他們一起躲在凹進入的山體裡，沒有被上面的手電筒射到。

秦顏晚靠著山壁紊亂地喘氣，剛剛經曆生死一線，她的手腳都有些麻痹，她定定地看著對面的顧景曜。

不止她在看，當時在場所有人，包括桑杉，都在看顧景曜。

那眼神，都跟平時不一樣，有震撼，有詫異，有佩服，也有敬仰。

他不知道他們有準備，他那麼跳下來，是要跟秦顏晚一起死啊……

安靜在山洞了持續了很久，直到顧景曜摸索到秦顏晚身邊，握住她的手，兩人掌心都是冷的，他低聲道：“還好是假的。”

“……”

秦顏晚别開頭，沒有接他的話，隻問：“顧總就好不好奇，你的另一個合作夥伴，現在怎麼樣？”

顧景曜猜到了：“他被你困在申城走不了。”

秦顏晚勾唇：“你不是說，我不是他的對手嗎？那現在呢？”

兩人也是奇怪，既不進臥室，也不下秦，就站在門框的位置，一人靠著一邊，面對面說話。

顧景曜道：“我現在，越來越好奇，你將來會怎麼對付我？”

秦顏晚嘴角一哂。

顧景曜低聲：“你那天晚上，就不該拉住我，讓我掉下去，我死了，你不就報仇了嗎？”

秦顏晚沒說話，他又笑，“我當時真的覺得，如果能跟你死在一起，對我，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秦顏晚才冷冷淡淡說：“死一起？算了吧，我怕我魂魄不寧會詐屍。”

顧景曜習慣她的冷嘲熱諷了，不以為意：“江峰有沒有說出老二是怎麼死的？他的幕後主使又是誰？”

秦顏晚沒義務告訴他。

顧景曜低聲下氣：“哪怕是看在我那天晚上救了你的份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也不可以？”

指的是混混想在她背後偷襲，他及時出現的事。

秦顏晚抬了下眼：“司機不肯交代，但不肯交代，恰恰證明，人就是他們殺的，警察審出來隻是時間問題。”

顧景曜又問：“主使呢？”

秦顏晚的表情忽然變得意味深長：“主使交代了，不過她現在人在國外，警察抓不到，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讓她回來。”

顧景曜微微蹙眉：“到底是誰？”

秦顏晚慢聲：“老熟人。”

她的語氣有些古怪，顧景曜覺得有些微妙：“我認識的麼？”

秦顏晚唇邊的笑意更深：“當然，她還是顧總送出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