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蘇末才明白：“原來是你，我就說，叔叔以前的身體，除了有高血壓以外，明明很硬朗，怎麼會突然間病得那麼重，原來是你給他投毒！”

“穀梁佩，你害死了我叔叔，還敢到他的靈堂大鬨，讓他最後一程都走得不平靜，你就不怕他晚上來找你嗎！”

顧夫人看著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下的照片，搖頭，驚恐地否認：“……這些不是真的！我沒有，我沒有！”

她怕顧景曜懷疑顧父的病因，會去查藥渣，所以每次都是把藥煎好，倒出來，再把東西加進碗裡攪拌。

隨著顧父喝下去，一切證物消失乾淨，什麼把柄都不會留下。

可是這些照片……

這麼清晰的畫質，這麼近的距離，隻有家裡的傭人才做得到。

是內奸。

她身邊有人背叛她！

顧夫人後背爬上來蝕骨的寒意，已然預感到自己這次要栽大跟頭。

她大腦飛快轉動，垂死掙紮地指著顧景曜：“是你！顧景曜，這是照片是你偽造的！你想用我來轉移你身上的輿論，你以為單憑幾張照片，就能定我的罪嗎！”

“不止照片，還有視頻。”

顧夫人的身體軟了一下，雙腿有些撐不住地往後踉蹌一步。

“還有沒洗乾淨的藥碗，你購買毒藥的渠道，證人的證詞。”

“……”顧夫人嘴唇慘白顫抖，怎麼連藥碗都有啊……

這些東西他是從哪裡來的？從哪裡來的？！

顧夫人環顧靈堂上的所有人，最後目光停在了秦顏晚的身上。

秦顏晚面容淡淡，平靜地跟她對視。

顧夫人突兀地笑了，是她，是她給了顧景曜這些東西。

顧景曜才是她的仇人，她卻幫著顧景曜對付她這個，跟她一樣仇恨顧景曜，想讓顧景曜一無所有的人。

顧夫人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我父親的遺體，也還沒有火化，可以驗屍，這些，完全足夠逮捕你，你還有什麼話，就到審訊室對著警察說吧。”

顧景曜說完，警察也喊了收隊：“把人帶走！”

顧夫人被兩個女警銬住押走的時候沒有再徒勞掙紮，她隻是聲嘶力竭地喊：“顧景曜！秦顏晚！”

那聲音恨得像要將他們活生生撕碎！

這場大戲，最終結束在顧景曜的話語裡：“請媒體離開。二叔三叔，繼續主持葬禮。”

而秦顏晚，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留下的隻有她送給顧父的一束花，不是白菊，也不是康乃馨，而是開得極為燦爛的粉色百合。

……

深夜的顧家老宅，恢複以往的寧靜。

顧父的遺體暫時不能火化下葬，還要經過法醫的驗屍，現在已經被拉去法醫所。

靈堂還沒有拆除，夜風呼嘯，颳著白幡飛舞，是有些讓人瘮得慌的。

東偏廳裡，四家終於能坐下來說話。

柳厭翹著二郎腿，幽幽道：“顧夫人在警局接受審訊的時候，一直說秦小姐是她的共犯。”

何清不禁道：“她這是死也要拉秦秘……秦小姐以墊背？”

柳厭勾唇：“她說秦小姐早就知道她在給顧董事長下毒，卻放任不管，隻默默收集儲存她的證據，根本就是借她的手殺了顧董事長，這樣一來，她的手上就乾乾淨淨，鍋卻要她背。”

是這個道理沒錯。

顧夫人給顧父投毒是從兩年多前，秦顏晚明明早就知道，卻不曾阻止。

那是因為，她也要顧父死！

顧父是當年害死顧四海的人之一，她這就是在，報仇啊。

柳厭直起了腰：“顧總今天就這麼答應秦顏晚的合作，會不會太著急了？”

顧景曜哂笑：“剛才不答應，等你們把我拋出去棄車保帥的時候再答應？”

柳厭一頓，然後道：“顧總這麼說就有點誅心了，顧夫人指控你的時候，我們難道沒有站在你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