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冷聲：“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直接報複郝舒和黎諾是痛快了，但你也差點把自己賠進去。你父親原本就不喜歡你，你讓郝舒流產毀容，他看在你是他親生兒子的份上才忍下來，你要是再犯事兒，他絕對不會救你。還有黎諾。”

桑杉補充說：“黎律師不喜應酬，黎家的關係網，這些年都是黎家其他人在維繫，你抓了黎諾兒子，折磨黎諾，若不是我家小姐先一步讓黎家人閉嘴，你的麻煩早就找上門了。”

葉赫然轉身，定定地看著秦顏晚。

“吳慈生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利用郝舒和黎諾讓星若流產，跟你離婚，那樣他就可以得到星若，沒想到左萬下手那麼太重，變成現在這個結果。”

秦顏晚溫溫地說著。

“你要是也進了監獄，還有誰能護著星若？再者說，你能對吳慈生做什麼？打他一頓？還是把他殺了？為了這些垃圾，賠上自己，你覺得劃算？”

葉赫然舌尖抵住腮幫，諷刺一笑：“那你呢？你假死逃走，現在卻不惜在我面前現身，還跟我說了這麼多，你又圖什麼？秦秘書，哦，不對，應該稱呼洛菲家族的小姐。”

秦顏晚走了幾步上前：“你跟吳慈生有仇，我跟吳慈生也有，我們不是正好可以聯手。”

葉赫然倏地眯起了眼：“你要跟我，聯手？”

這場對話，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直到深夜，海面起風時，葉赫然才從碼頭離開。

秦顏晚最後說：“賽德醫生，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腦科醫生，我借岫鈺的手送去給你，也是想治好星若。不過賽德醫生說，他有個師弟，比他厲害，隻是幾年前因為妻兒相繼離世，他傷心欲絕，至此人間蒸發，我用洛菲家的關係網去找，也許找到他，他能讓星若醒過來。”

葉赫然低聲：“謝謝。”

然後上車離開。

桑杉走到秦顏晚身後，對她找上葉赫然的行為，仍有些不解：“小姐，您就不怕他把您的事，告訴顧景曜嗎？”

起風了，海面也起浪了，秦顏晚聽著這片差點埋葬了她的海，發出警告的嘯聲，低聲道：“他和岫鈺，是顧景曜的左膀右臂……”

桑杉不解：“所以？”

秦顏晚沒解釋，重新將兜帽拉起來：“我們連夜回巴黎，商時序還以為我去上課。”

桑杉笑了笑，打開車門：“要是讓商總知道您來了申城，一定會生氣。”

“這畢竟是我自己家裡的仇，我也不能什麼都靠他幫，能自己做的，我要自己做。”

桑杉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不敢多說，關上車門。

秦顏晚最後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

醫院病房裡的顧景曜，心口突然悸了一下，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麼，冷不丁抬頭，看向了窗外。

夜已深，窗外一片漆黑，風吹動樹梢，樹葉的沙沙聲，像極了海浪的潮起潮落。

“曜兒，你還沒走？”葉赫然進了病房，沒想到顧景曜還在。

顧景曜回頭掃過他的全身：“你剛才去見誰了？”

葉赫然避開了他的目光：“沒誰。”

他徑直走進浴室，端了一盆溫水，幫黎星若擦手。

“聽說有一個很厲害的腦科醫生，我以為能見到他，結果他從幾年前妻兒去世就消失了，白跑一趟。”

顧景曜問：“你是說徐行之？”

葉赫然意外：“你也知道他？”

顧景曜：“我們在找腦科醫生的時候，聽說過他，我和岫鈺都派了人在世界各地找他，放心，隻要他沒死，一定能找到。”

葉赫然舔了一下嘴唇，道：“那天我衝動了，說的話你别在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