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曜驀地停下腳步，霜寒著一張臉，扯開西裝外套的鈕釦，脫了，丟到她身上：“自己去買件衣服換上。”

秦顏晚沒接，外套掉到地上。

顧景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又難看了一個度：“你在跟我鬨脾氣？”

岫鈺忍不住捏了捏鼻梁，我的天……

秦顏晚平靜：“我在休息室裡放了更換的衣服，如果不是顧總，我不用再花一件襯衫的錢。”

“你連襯衫的錢都沒有？”顧景曜從皮夾裡取出一張卡，同樣丟到她身上，也同樣掉在地上。

他們似乎就這麼僵持上了。

最後還是岫鈺先看不下去，撿起地上的外套，拍掉灰塵，卡放口袋，衣服披到秦顏晚身上：“咳，對面就是商場，應該有賣女裝，秦秘書去挑一件換了，天氣也冷了，主要是彆著涼。”

“卡隨便刷，買多少都可以……我們先去‘鬆鶴居’，你買好衣服，直接過來，我們等你開席。”

顧景曜目光冰冷地凝了秦顏晚一眼，轉身就走。

岫鈺搖了搖頭，跟上。

秦顏晚一秒都沒忍，扯下肩上的外套，抓在手裡，攥得很緊，差點忍不住將它扔進垃圾桶。

這個男人！

剋製住了整整三分鐘，才堪堪按下火氣，秦顏晚轉身，走向對面商場。

這邊，岫鈺忍不住道：“你說你，無緣無故，折騰她乾什麼？”

那是他的女人，被别人惦記上，他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顧景曜就是覺得，她哪哪都不順他的眼。

岫鈺過來人的口吻：“有你後悔的時候。”

……

秦顏晚走進商場，沒挑牌子，隨便一家店，對導購報了尺碼：“幫我拿件襯衫，謝謝。”

導購拿了幾件款式不同的襯衫供她挑選，她掃了一眼，要了其中一件，進更衣室，脫掉身上濕漉漉的襯衫，心口卻還是像被什麼黏住了一樣，極其不舒服。

她感覺自己繼續在顧景曜身邊待下去，早晚會有一天突然失控，拿把刀跟他同歸於儘。

秦顏晚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將濕襯衫交給導購打包，然後刷卡，簽了200％的服務費給導購。

導購大喜過望，殷勤地送她出門：“歡迎您下次光臨！”

出了商場，秦顏晚打電話給顧景曜：“顧總，我今天走了太多路，腿疼，我先回家了。”

顧景曜：“把外套拿回來還我，我口袋裡有貨單，丟了或泄露，你負全責。”

意思就是不讓她走，還斬斷了她叫個跑腿，給他送回去的途徑。

秦顏晚默唸了五十句“忍”，去了餐廳。

到了才發現，他們那一桌，多了一個女孩。

是，沈妙妙。

沈妙妙看到她，眉飛色舞地喊：“顏晚姐姐，我被錄用了！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都沒辦法到景曜哥哥身邊工作！”

秦顏晚下午忙别的工作，還沒來得及告訴沈妙妙她被錄用了。

也就是說，是顧景曜，親口告訴她，她被錄用了。

他這麼滿意沈妙妙？

顧景曜脫了西裝外套，隻剩下襯衫，領帶不知何時被他收了起來，領口也解開一顆鈕釦，樣子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性，察覺到她在看他，他抬起眼。

他眸色很深，卻總是給人涼薄和寡情的感覺，此時此刻也是。

秦顏晚默不作聲地坐下，沒問沈妙妙怎麼會在這裡。

反正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是顧景曜叫她來的，要麼是偶遇的。

無所謂，都與她無關。

秦顏晚安安靜靜點單吃飯，沈妙妙則完全相反。

她很活潑，是那種天真浪漫的活潑，纏著顧景曜問這問那，她不是商科專業，根本不懂怎麼工作，完全依賴顧景曜。

而顧景曜喜歡的，就是她那份依賴，所以句句有迴應。

秦顏晚拿水的時候又看了他們一眼，沈妙妙出身名門，小公主的氣質上佳，和顧景曜坐在一起，各個方面都很般配。

而且顧景曜，明顯更感興趣沈妙妙。

也是，小秘書是裝純，沈妙妙是真純，沈妙妙更像白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