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著被弄臟的手套，她一直戴著手套：“房子你想留著那就留著，就怕你留不住。”

說完丟下手帕，帶著桑杉和保鏢直接離開。

她出了東海岸，坐上車，表情一下就冷了。

桑杉說：“小姐，别生氣。”

“我沒生氣，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喜歡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當年我就在他手裡吃了不少這方面的虧。”秦顏晚哂笑。

桑杉問：“那顧家故居，我們還要不要？”

秦顏晚摘掉臟了的手套，丟在一旁。

桑杉重新拿了一雙新的遞給她。

秦顏晚重新穿上，語氣涼涼：“顧家的東西，顧家人拿不到，我寧願它毀了，也不願意看它在顧家人手裡。”

她活動了一下新手套，勾唇，“桑杉，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當晚，顧家位於頤和路的故居，起了一場大火。

好在周圍鄰居及時發現，打電話報警，及時撲滅了火勢，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清晨時分，白霧朦朧，顧景曜穿著黑色長風衣，站在顧家故居門前。

消防車剛走，地上滴滴答答，淌著滅火的水，空氣裡還有焚燒的味道。

這時，一輛車停在路邊。

顧景曜側頭看去，秦顏晚穿著棕色短靴和焦糖色長風衣下車。

一邊走一邊整理圍巾，聲音帶笑：“今天好像比前幾天冷，顧總還叮囑我多穿一件呢，怎麼自己穿這麼淡薄？”

顧景曜等到她走近，才說：“你現在做事，這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不給你，你就放火，寧願燒了它也不願留下它？”

“顧總這話是什麼意思？”秦顏晚道，“我隻是聽說我家的老房子著火了，過來看看。”

顧景曜低聲：“你太偏激了。”

秦顏晚噓了聲：“我還不夠偏激。”

“我要是再偏激一點，我就把這一整排的房子都點了，你猜會不會上新顧？你猜上了新顧，大家會不會討論這套房子的主人是誰？會不會提到顧四海和四海集團這兩個名詞？會不會引起好奇，翻出顧家那些舊事？”

顧景曜輕笑，噢，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這場火，不是要燒了顧家故居，而是要警告他，如果不想讓這套老房子成為翻顧家舊案的導火索，他就聽話一點，把房子還給她。

她篤定他不敢讓顧四海和四海集團的事重見天日。

顧景曜確實沒想到她會這樣做，還做得這麼毫不猶豫，想必是昨晚剛從東海岸離開，馬上就交代人來縱火，連再試試能不能讓他鬆口都沒有，果決又乾脆。

“你現在做事，跟我以前教你的，很不一樣，你現在還很擅長怎麼操控輿論。”

秦顏晚嗯哼：“我是洛菲集團珠寶線和皮具線的負責人，你知道的，推廣那些奢侈品，沒有營銷可不行。”

這會兒也才早上七點半，冬天這個點，要不是因為這裡起火，路上可能都沒有人。

卻偏在這時，路邊又停下來一輛車。

後座的車窗降下，柳厭的腦袋探出來：“顧總，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秦顏晚故意無視柳厭一大早出現在這裡的突兀，隻是唏噓：“聽說是電線短路引發的火災，顧總前兩天要是肯把房子賣給我，我找人整修，可能就沒今天這場無妄之災。”

柳厭看了看：“顧小姐怎麼看上這種老房子啊？住起來也不舒服，這樣吧，你重新在市裡挑一套，我送顧小姐，就當是見面禮。”

“柳總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就喜歡這一套。”秦顏晚雙手落在大衣口袋裡，笑意淺淺，“顧總，事到如今，還不捨得割愛嗎？”

空氣裡還有焚燒的味道，吸入肺裡，顧景曜悶聲咳嗽：“我說了，房子而已，你要，我就送你。”

秦顏晚：“沒有條件了？”

顧景曜又咳了兩下，聲音都有些沙啞：“你不願意回答，我又有什麼辦法。”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顏晚看他咳個沒完，從口袋裡拿了手帕，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你這感冒，好像病得有點久，真的大礙？”

“已經快好了。”

顧景曜剛要去接帕子，秦顏晚就冷不丁說了一句：“無功不受祿，平白收了顧總一套房子，我也是受之有愧……好吧，我回答你那個問題，我跟商時序，”

她溫柔一笑，“當然是真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