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水泥牆被日照著，有些微微的暖意，隔著衣服熨燙著她，秦顏晚别開頭：“……我什麼都沒有答應，你少自作主張。”

顧景曜就是自顧自安排：“第一次上門，總不好空手去，你帶我到你們鎮子上的商場，你挑一些合適你父母的禮品。”

“……”

“乖乖，我第一次見家長，你要幫我。”

“……”

秦顏晚蹭了蹭那個戒指，不知道是被他的乖乖喊麻了，還是被他低下頭的姿態弄暈了，稀裡糊塗的，就帶他去了商場。

好歹是個旅遊區，還是有賣上檔次的品牌的商場的。

隻是還沒進門，顧景曜就接到一個電話，他看著來電顯示，微微蹙眉，神色沒有剛才對著她的時候那麼輕鬆。

秦顏晚下意識去看他的手機螢幕，不過他已經掛了，轉而在微信上轉了她二十萬：“乖乖，你幫我挑，我接個電話。”

“……我。”秦顏晚轉身進商場時，聽到他喊了聲“爸”，原來是顧父的來電。

秦顏晚漫無目的地進了商場，不知道挑什麼，又嘗試將戒指摘下來，還是摘不動。

她去了一家奢侈品專櫃，給秦母買了一個小錢包，順便問櫃姐，這個戒指怎麼摘？

沒想到櫃姐一看到戒指，就驚呼一聲：“呀！這就是前幾天上過熱搜，被高價拍走的‘Eros’吧！”

秦顏晚愣了愣，什麼？

櫃姐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東西，見秦顏晚好像不清楚它的價值，忍不住用讚歎的語氣說：“您不知道嗎？這個是‘Eros’，前幾天在香港佳士得拍賣場以三個億成交，衝上了熱搜，好多人圍觀，都說買家身份神秘，原來是您啊！”

秦顏晚難以置信：“這個戒指，三個億？”

她以為，顧景曜那種身份，送的戒指值個幾百萬幾千萬就夠誇張了。

三個億？

六套房？

價值六套房的戒指，顧景曜就這麼隨便地套到她的手上，沒有任何鋪墊……也、也不算完全沒有鋪墊。

那天晚上，他在她身上沉淪時，說過一句，“我買個戒指給你戴上”。

彼時她以為，他隻是情±欲作祟，那種情況下說的話，就跟醉酒情況下說的話一樣，情緒上頭，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誰承想，他轉頭就去拍下三個億的戒指……

秦顏晚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感知到自己手指的重量，不禁道：“你是不是，認錯了？”

“我本來也不太確定，但您剛才說摘不下來，那就沒錯了，Eros是古董鑽石，傳說是歐洲一位王子，為他的王妃設計，不知道什麼原理，戴上去容易，戴上後就沒辦法摘下來。”

“……”

半個小時後，秦顏晚挪著腳步走出商場。

抬起頭，就看到顧景曜在陽光下注視她，那雙顏色深黑的眸子，像林間晨霧裡虛晃的燈火，一時看不清楚真實情緒。

不過當她走近了，就發現他眼中隻有清淺的笑意：“就買了這一點？”

秦顏晚先抬起手，展示那枚戒指：“這個，是‘Eros’？”

顧景曜點頭隨意：“嗯。”

“三個億？”

顧景曜握住她的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加上買手費，稅費，小費，以及保險，還不止。”

秦顏晚本來就覺得結婚太著急了，現在更覺得是燙手山芋：“那、那怎麼辦？他們說摘不下來了。”

“摘下來做什麼？”顧景曜握緊了，“給你戴上了，就是要你當一輩子的顧太太。”

在秦顏晚喉嚨發緊的時候，他靠近她，身上清雪的氣息也鋪天蓋地籠罩住她。

“不是早就喊過你‘顧太太’了嗎？”

秦顏晚想起那封情書，想起聶連意說的話，真的開始相信，他從很多年前就喜歡自己這件事。

她仰起頭看著男人的側顏，某根神經，時緊時送，但嘴角終究是忍不住揚了起來。

她以前，總想看這個男人喜歡上一個人的樣子。

沒想到最後，看到他喜歡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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