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過半，秦顏晚接了家裡保姆的電話，便到包廂外接聽。

保姆說秦父這兩天突然酗起了酒，每天都喝得大醉，秦母勸不動也管不了，怕出事，問問她怎麼辦？

秦顏晚離開奉賢鎮那天，就感覺秦父的情緒有點兒不對，怎麼還酗起酒了？

她皺眉，擔心的是秦母為他操心，回頭她的身體又會不舒服。

“他明天醒了，你給我打電話，我跟他說說。”

保姆回了好。

秦顏晚掛了電話，回到包廂，結果發現，這一會兒功夫，包廂內隻剩下黎星若和何清，另外三個男人都不見了。

“他們呢？”

黎星若簡言意駭：“抽菸、接電話、上洗手間。”

秦顏晚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越過兩個空座位，問何清：“你剛從申城過來嗎？”

何清回答得很有技巧：“對，我送白小姐登上去瑞士的飛機後，就來了西城。”

送白柚去瑞士？秦顏晚微微一怔，何清低聲：“白小姐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秦顏晚盛了一碗湯，慢慢地喝著，有些沒想到顧景曜會捨得將白柚送出國。

這也是他“賣的乖”？送走之後，他以後就不會再管白柚了？送得這麼遠，沒有不捨得，白柚真的隻是他找來氣她的？他真的沒喜歡過白柚？

秦顏晚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大抵就是被她介意了那麼久的人，居然如此無足輕重，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好生可笑。

白柚走了，她既覺得便宜她了，又覺得“這個人終於消失了”。

看了眼包廂門，三個男人還沒回來，她想到什麼，轉去問黎星若：“你跟吳律師認識？”

黎星若並不意外秦顏晚看得出來，她的洞察力一直很好，也沒有隱瞞：“他是我前男友。”

原來是這層關係……秦顏晚抿唇：“我這兩天，其實有一個疑問。”

“嗯？”

“聶家好像不知道，聶連意就算被判刑，也很可能隻是緩刑？”如果他們早就知道，絕對不會花那麼大的價錢買她的和解書。

畢竟緩刑就等於不用坐牢，那麼取不取得她的和解，並沒有那麼重要。

黎星若頓了一下：“隻有一個解釋——吳慈生沒有告訴聶家。”

這種行為，某種程度上，就是幫著他們坑聶家人，吳慈生是聶家高價請來的律師，為什麼要這樣陽奉陰違？

“因為你？”秦顏晚隻能想到黎星若的感情糾葛。

黎星若卻毫不猶豫搖頭：“我跟他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沒有聯絡過，不可能是因為我。他要麼就是沒預判到緩刑的結果，要麼就是因為别的事。”

她都這樣說了，秦顏晚自然是信的，隻是黎星若又回視她，“你不出去看看嗎？我怕顧總和柳總起衝突。”

他們那種身份，應該不會吧……但秦顏晚也不是十分肯定，猶豫了一下，起身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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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厭打完電話轉頭，就看到點了根菸的顧景曜。

柳厭嘴角噙著笑：“顧總以前對秦小姐，要是也有這麼上心，那估計也沒我什麼事了，但現在，我覺得秦小姐可能接受沈教授，也可能接受我，就是不太可能再跟你在一起，有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顧景曜眸光微冷：“我應該跟柳總說過，秦顏晚是我的。”

“是說過，但也要尊重當事人意願，我看秦小姐對你沒什麼意思，那咱們就各憑本事。”

顧景曜薄唇間吐出煙霧，煙霧模糊了他深邃冰涼的眉眼，表面看不出情緒，但心裡難免會想，他這麼自信，是不是秦顏晚給了他，他們有可能的信號？

他修長的手指彈掉菸灰，習慣了秦顏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習慣了用手段迫使秦顏晚不得不屈服，顧景曜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原來這麼難哄的。

他做得還不夠？

柳厭本來要回包廂，想起什麼，又回頭：“顧總在奉賢鎮，應該見到秦誌海了吧？他有沒有說‘三千億’的事兒？”

顧景曜語氣冷淡：“不是要各憑本事？”

“這個可不能各憑本事，已經太久了，大家都開始沒耐心了。”柳厭低聲，“而且我最近聽說，繼承菲洛集團的商時序是秦小姐的初戀？他最近也要回國了，我總感覺他可能會妨礙到我們……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嗯？”

顧景曜抬眸，烏黑的眼底掠過一抹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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