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不知道他們剛才在說什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話題。

她看了顧景曜一眼，又去看床邊椅子的沈素欽，想坐起來。

她傷的是左手，沒辦法撐著床墊，沈素欽直接起身，自然而然地扶著她的肩膀，還將枕頭墊在她腰後，讓她靠得更舒服。

他神色已經恢複溫從，細心問：“怎麼樣？疼不疼？”

秦顏晚搖頭：“吃了止疼藥，不疼。你怎麼過來了？沈小姐傷得嚴重嗎？”

沈素欽答道：“手術很順利，她的麻醉還沒退，人還沒醒，我讓護工在病房看著，她醒了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秦顏晚皺眉。

沈素欽猜她是想讓他回去守著沈妙妙，不用管她。

他在她開口之前，說，“妙妙的病房也在這層秦，我走幾步就到，我不來看看你，我也不放心。”

都這樣說了，秦顏晚隻好嚥下原本的話，改為：“我好像都沒問你，你受沒受傷？”

當時那條狗追著沈妙妙咬，沈素欽又沒個武器，犬口救人，很難不受傷吧？

沈素欽搖頭表示沒有。

但他的袖子“不小心”往上蜷，秦顏晚看到紗布的邊緣，愣了一下，立刻去卷他的袖子，就看到他小臂上纏了一圈。

“還說沒有！”秦顏晚脫口而出，語氣著急。

沈素欽眼底有些笑意，和上次她問他未婚妻的事一樣的笑，柔聲道：“隻是被淺淺咬了一口，打狂犬疫苗就好了。”

秦顏晚不太信：“真的隻是淺咬？”

“要不我拆紗布給你看？”

“那倒也不用。”

顧景曜沉氣，沒說話。

沈素欽反握住秦顏晚的手：“你才是呢，下次見義勇為，也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我知道。”

“你的好奇心怎麼那麼強？還想去看那個人被擊斃的樣子，也不怕做噩夢……還是已經做了？”

一語中的。

秦顏晚無奈點頭。

沈素欽沉吟：“我聽老人說過，受了驚嚇的人，吃白煮蛋可以壓驚，我等會兒幫你帶兩個白煮蛋過來。”

秦顏晚無奈：“那是騙孩子的吧？你可是大學教授，這種無稽之談從你口中說出來，不太合適吧？”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

“……”

他們聊得旁若無人，完全把另一張病床上的顧景曜當空氣。

顧景曜就看著那個在他面前，不是戒備就是警惕，從來不掩飾對他的排斥的女人，在距離他隻有一米的地方，跟另一個男人談笑風生。

“秦顏晚。”他沉聲喊。

秦顏晚看過去，顧景曜面色冷冷，抬手關掉床頭燈：“我要休息，别吵。”

沈素欽便是道：“男女授受不親，顏晚，你跟顧總在一個病房也不方便，我找護士幫你轉到妙妙的病房吧。”

如果可以走，秦顏晚巴不得馬上走。

問題是顧景曜不肯放人。

他沒有笑意地勾唇：“秦秘書，你要現在走嗎？”

內涵就是，她要是現在走，他之前答應她出院就刪掉照片，可就不作數了。

秦顏晚攥緊被子，屏住呼吸：“……不用，我的傷不重，隻是住兩天院，明後天就可以走了，換來換去，太麻煩了，就這樣吧。”

沈素欽不滿：“顏晚。”

秦顏晚剋製道：“沈教授，你還是去守著沈小姐吧，她最依賴你了，要是醒來看不到你，肯定會哭的。”

“顏晚。”沈素欽加重了語氣。

鏡片後的眼睛變得銳利，他看出來了，她在受顧景曜要挾。

難怪上次，顧景曜要她留下記錄杏林山數據，她也沒拒絕。

他戒備地看著顧景曜，顧景曜則是一點情緒反饋都沒給他，沈素欽道：“我在這裡，你不用怕，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秦顏晚眸光輕閃，抿唇：“我，確實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沈素欽點頭：“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