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小跑著出來：“顧總，您怎麼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白柚穿著睡衣，外套一件羽絨服，看著有些單薄，但也足見她迫不及待出門見他的心情。

顧景曜示意：“上車。”

白柚立刻繞到副駕駛，坐了上去：“顧總。”

顧景曜將車開起來，繞著小區轉圈。

白柚有些摸不準他這個時候來找她的意思，又喊了一句“顧總”。

顧景曜語氣難辨情緒：“秦顏晚的朋友出事，是你做的？網上指控秦顏晚那些話，是你發的？”

白柚第一反應當然是否認：“什麼事情？什麼網上？顧總，您說什麼呢？”

“你不知道？”

“我……”

顧景曜淡淡：“如果沒有蛛絲馬跡，我不會來問你。”

“……”類似的話，秦顏晚也說過。

——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不會找上你。

白柚攥緊羽絨服的衣襬，有些微妙。

三年朝夕相處，使他們哪怕分開了，也有種親密感。

她走個神的功夫，車子又開到小區正門，顧景曜說：“下車吧。”

白柚反應過來，顧景曜剛才那麼問，是在給她一個自己解釋的機會，而她否認，是最差的回答。

啪嗒一聲車門解鎖。

吧嗒一聲白柚落淚。

她抓住他的手臂：“顧總，您看看我的臉。”

她沒有化妝，白皙的皮膚上，有兩道淡紅色的疤痕。

“您給我找的醫生，說他隻能祛到這個程度，喬西西害我破相，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還把我沒做的事栽在我身上，我那天哭著回家，被我媽媽看到，我媽媽得知又是她欺負我，所以才去替我出氣。”

顧景曜沒再啟動車，也沒再開口，喜怒不形於色。

白柚辯解：“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去做那件事，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會阻止，我很聽您的話，您說把事情交給您，我就什麼都沒做……我要是想做，兩個月前就做了，怎麼會拖到現在？”

顧景曜沒說信不信：“網上的事？”

“我朋友以為您是我的男朋友，别的女人不該那麼親近您，就在自己私人微博上隨便說了幾句話，她也沒想到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我已經讓她把帖子刪了，她也把微博登出了。”

“如果您覺得還不夠，我可以去跟顏晚姐道歉，我怎麼做都可以，您别生我的氣。”

路邊的綠化樹，風吹著，枝葉搖晃。

顧景曜才道：“讓你朋友，和你媽，不要再做多餘的事，那些評論擴散開來，就是我利用手中的權力，乾涉司法，這對碧雲和顧家來說，絕對不是一個正向新顧。”

畢竟說的是“大佬替她擺平官司，才隻判三個月”。

白柚咬唇：“所以……您是因為網上的評論影響到了您，您才會來問我？不是因為顏晚姐受到傷害，您要替她向我要個說法？”

顧景曜不置可否，取了紙巾遞給她。

白柚破涕為笑：“顧總，我跟你說過，我沒談過戀愛，很多東西不懂，以後我哪裡做得不對讓您不高興，您跟我說，我會改。”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柚下車前說：“顧總，我們過年一起去瑞士看看伯母吧，她昨天給我發資訊，說想我了。”

這個“伯母”指的是顧景曜的親生母親。

……

顧景曜從白柚小區離開後，漫無目的地在內城繞了一圈，然後轉去了秦顏晚的公寓。

開到這裡，純屬莫名其妙。

結果他剛好看到，同樣穿著睡衣，套著外套的秦顏晚，和沈素欽在秦下相擁。

他原本就不算痛快的心情，刹那間冷沉如寒潭水。

他直接將車掉頭，同時踩住刹車和油門，幾千萬的豪車發出野獸般的轟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