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帳篷是統領這片草的大頭領的,十分豪華,裡面的東西很齊全,為了迎接他,還特地擺了妝台和浴桶。沒一會兒,熱水抬了進來,滿滿地注入了浴桶裡。
他甩開了濕衣服,走到妝鏡前,扭著頭看銅鏡。
銅鏡模糊,看了半天,也隻能看到脖子上有好幾道細細的紅痕,確實像是草割傷的。
晏禾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是趴在岸上的,為何會被草在後頸處割成這鬼樣子。
“陛下,我來了。”崇安樂滋滋的聲音從帳簾外傳了過來。
晏禾猛地回頭看,隻見崇安穿了一身大紅的騎馬裝,興沖沖地闖了進來。
“出去!”他面色一沉,怒聲嗬斥。
“你嚇到我了。”崇安嚇得一個哆嗦,眼眶也紅了。
“出去。”晏禾冷著臉又道。
崇安扁了扁嘴,慢吞吞地轉身往外走,到了簾子前,她又扭頭說道:“陛下你的脖子被誰掐成這樣子的?都掐出血了。”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晏禾皺眉,盯住了她。
“指甲印啊,好多指甲印。想不到你喜歡的是這麼狂野的……我也可以……”崇安紅了臉,羞答答地看著晏禾。
“出去!”晏禾的臉色更難看了。
崇安嚇得又是一個哆嗦,趕緊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簾子外,方庭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這個崇安竟然跟到了這裡,還把他好不容易才編的謊話給拆穿了。
“崇安公主,你怎麼來的?”他疑惑地問道。
“我自有辦法。”崇安嘟了嘟嘴,看著晏禾的大帳說道:“方將軍,你說,陛下是不是和那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在一起了?那個女人都背叛他了,他為什麼還會要她啊?”
“崇安公主請不要亂說話。”方庭皺眉,不滿地說道:“那邊有空的大帳,你也帶了人,想必不需要我們的人。”
“真是什麼主子帶什麼人,你怎麼跟個木頭似的。”崇安跺跺腳,委屈地嚷道:“我是公主,千裡迢迢地來大周嫁給他,他不理我就算了,你怎麼也不尊重我。”
方庭很頭疼,小心地看了一眼帳簾,小聲說道:“公主不想陛下發怒,就趕緊去歇著吧。”
這句話很有作用,崇安立馬不嚷了,乖乖地帶著自己的隨從去找地方休息。
“方庭,滾進來。”果然,晏禾的怒斥聲響了起來。
方庭哀歎一聲,掀開簾子進了帳篷。
“朕不是讓人送她回魏國了嗎?她怎麼會跟到這兒來?和漠月城主談判的事,若被魏國知道,一定橫插一腳。”晏禾鐵青著臉說道。
“臣馬上就去查清楚。”
“查什麼查,人都來了,想必魏國的人不日也會趕到。”晏禾冷聲道。
關外這一片地方,當年主動歸順大周國,先祖帝封賞這裡的頭領為草原王,許他自主治理這片草原。草原王也和魏國約定了互不乾涉的契約,互相通商。所以,大周與魏國多年交戰,都不曾把戰火蔓延到此處。魏國此時到草原來,在明面上來說,晏禾沒辦法直接趕走他們。
“盯著漠月城主,不要讓他們和城主接觸。”晏禾又道。
“明白。”方庭正色道。
“還有,這是草割傷的嗎?”晏禾盯著方庭問道。
方庭苦笑:“臣也不敢揣測聖意,不敢說啊。萬一您是自願的呢?”
“我瘋了嗎?我自願讓人在我脖子上掐這麼多指甲印?”
“可陛下以前連心臟都願意挖出來給皇後。”
大帳裡瞬間變得無比的安靜。
“罷了,出去吧。”晏禾盯著他看了一會,收回了視線。
看向銅鏡,他心口上有個菱形的疤痕,據說他以前一直取心頭血來給孟小阮續命。那是願意以命相換的深情,可惜現在他感受不到分毫。
也難怪孟小阮看到他的時候會那麼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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