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逼近，采薇嚇得如同抖篩。

“不要……”

她眼裡溢位絕望的光芒，“我……我服毒！我自儘！别割我舌頭！我不想被丟出去……我願意服毒自儘，我現在就可以服毒！”

“晚了。”

薛氏幽幽歎氣，“我先前給過你機會的……”

采薇看著她走近，狠了狠心，狠狠咬住了舌頭，想要咬舌自儘。

她咬的又快又急，殷紅的血一下子就順著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見她如此，薛氏反而將手中的刀子一扔，“也罷，你既然自己咬舌自儘，我就成全你，也省得臟了本夫人的手。”

幾個嬤嬤鬆開了采薇，任由她倒在地上。

錦心哭著撲過去抱住了采薇，“姨娘，您怎麼這麼傻？您别咬了，别死……”

薛氏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聞言冷笑一聲，“哭什麼？你倒是不如你家姨娘聰明，咬舌自儘好歹還能死得乾乾淨淨呢。”

薛氏也不急著走，坐回了椅子上，吩咐嬤嬤進屋換了壺熱茶，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品著茶。

她吹著杯中漂浮的茶葉，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靠在錦心懷中的采薇，慢慢道，“反正我今日無事，就坐在這看著你是如何一點點死去的。”

嗬，咬舌自儘？

也得真咬舌自儘才能死，這采薇不過是想用這一招來哄騙她，想從她手裡死裡逃生罷了。

她薛妤是什麼人？

還能被一個小賤婢不入流的手段給騙到了？

“你不死心，想到等著老爺來救你，那本夫人今日就陪著你一起等，”薛氏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聲音已經恢覆成從前的柔和動聽，她嬌笑了一聲，“我也很想看看，究竟是你先熬不住失血而亡，還是老爺先趕過來救你一命。”

看著薛氏那分外篤定自信的模樣，采薇知道她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在她死之前，老爺絕不會醒來。

如今隻希望大娘子能早些回府，救她一命。

可……

采薇想想又有些想哭。

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向大娘子的人求救，大娘子哪裡會知曉她如今的遭遇？

今日隻怕是真要死在這裡了。

她先前急中生智，咬舌自儘，不過這樣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她有分寸，隻要不咬的太狠，救的及時，她這條小命便能保住，沒想到薛氏竟然這麼狠毒，要坐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

她怕薛氏不信，傷口咬得並不淺，此刻鮮血汩汩的往外湧，照這樣下去，她很快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怕了？”

薛氏睨了她一眼，“你若是怕了，跪下來磕頭求本夫人，或許，本夫人會動了惻隱之心，留你一命也說不準。”

采薇豈會相信她的話？

她伸手緊緊捂住嘴，竭力的將那些湧出來的血吞嚥下去。

薛氏嘖了一聲，“徒勞罷了。”

采薇根本就不理會她，她在心裡面給自己鼓勁，拚了命的讓自己撐下去，她定然能等到人來救她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采薇的意識都已經恍惚，眼神也有些渙散。

她嘴裡面的血捂也捂不住，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著。

原來，死，是這種感覺。

周遭的嬤嬤已經散去，薛氏蹲下身子，湊在采薇耳邊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何要急著出手，這麼快就要了你的性命麼？”

在采薇渙散的瞳孔中，她的笑臉格外的惡毒。

“那是因為……”

薛氏嘴角勾起，一字一頓道，“你、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