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

江菀點頭讚同，裴家畢竟是世家之首，世家紮根在朝堂上下，對付有陛下撐腰的商陸是有些難度，但弄死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官員，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江娘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江家？”

商陸打量著她的神色，她那張臉幾乎寫滿了無所謂，甚至還有些期盼。

“有什麼可擔心的？”

江菀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我父親很有手段，這麼多年的大風大浪都過來的，往後江家也必然能安然無恙。江家的事還請督主莫要插手，江菀還是很相信父親的能力。”

開玩笑，若是商陸插手幫了江守序一把，江家豈不是亡不了？

不過江菀又覺得自己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商陸連她更為親近的舅舅的安危都無動於衷，應當也不至於會因為她的緣故，出手幫江守序一把。

照商陸那陰沉愛算計的個性，指不定還想著要如何利用這些，最大限度的給世家和清流兩派添點堵呢。

今日商陸出現在此處，說不定正是因為這事？

江菀沒有繼續猜測下去，她得了自己想要的訊息，當下也有些坐不住，起身便同商陸告辭。

這一回商陸倒是沒伸手攔她，隻抬起那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幽幽的望著她，江菀愣是從當中瞧出了一絲幽怨，像她年幼時養的那隻小黃狗一般，每逢她出門它便用這種眼神默默望著她。

可她如今已經不是容易心軟的孩子，面對他那略帶幽怨和期盼的眼神，可以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等上了馬車，江菀才有些悵然的靠在車壁，回想起商陸先前的模樣，無聲的歎了口氣。

商陸此人太過危險，她雖然接近他，卻也防備著他。

自從舅舅出事之後，她便清楚的意識到，她對商陸而言，並沒有她自己以為的那般重要。

至少沒有到商陸會因為她而珍視她的親人。

商陸在意她，卻也沒有那樣的在意她，至少她還沒沒有到那種無可取代的地步，興許何時商陸眼前多了個相貌性子各方面都符合他喜好的女子時，商陸便能輕易的將她拋在腦後。

既如此，她何必讓自己深陷其中？

她江菀絕不會明知毫無結果，卻放任自己淪陷其中。

“女娘，奴婢方才看到了二姑孃的馬車。”

銅菊掀了簾子，往裡面探了個腦袋，“要跟上去瞧瞧嗎？”

江菀回了神，也掀了車簾的一角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就瞧見江蕊的馬車在岔路口匆匆駛進了另一條街道。

“跟過去。”

身邊有銅菊護著，再加上商陸安排的暗衛，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倒是要看看江蕊要搞什麼名堂。

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馬車最後停在了京都最大的一家書局門口。

江菀的馬車停在了巷道中，主仆二人都坐在馬車中，掀著簾子往那邊看過去，就見江蕊下了馬車，站在路邊又重新整理了一番衣裙後，蓮步輕移，腰肢扭動，如同弱柳扶風一般的踏進了書局的大門。

路邊的另一處，早就停了另一輛馬車。

江菀一眼看過去，便認了出來。

銅菊有些遲疑，“女郎，那不是……裴郎君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