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怔怔的望著他,喃喃重複,“一個個全揪出來剁碎了……”
商陸的眼裡似是有火焰在燃著,回望著她,“血債自然是要血償。”
常言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都不是聖人,也不想立地成佛,隻想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隻想用仇人的痛和血來祭奠枉死的親人。
桂嬤嬤如今的狀況並不大好,雖然死不了,但一時半會也沒法再恢複清醒。
江菀同商陸商量一番後,決定先將桂嬤嬤安置在她名下的一處偏僻的宅院中,原本江菀打算另外找些護衛來保護桂嬤嬤,但商陸主動安排了親信護衛桂嬤嬤的安危,就連方道長也被安排跟過去照看幾日。
回去的路上,江菀已經沒心思再同商陸鬨騰,她安靜的靠在商陸的身邊,出神的望著車窗外。
商陸也有些心不在焉,一隻手牽著江菀,另一隻則無意識的把玩著半枚碧綠的玉玨。那玉玨年頭顯然是有些久了,被商陸把玩得已經包漿,瞧著十分的溫潤。
江菀回過神來隨意掃了一眼,覺得有幾分眼熟,隻是那玉玨的成色瞧著並不大好,根本沒法同她平日裡戴的那些玉相提並論。
她眼神隻停了一瞬,便收了回來。
商陸很寶貝那玉玨,將其貼身放好,才問她,“江家你打算如何處置?”
蕭雲錦生前是被人囚禁在江家,受儘了各種酷刑,最後被折磨而死。那些折磨她的黑衣人能隨意進出江家,肆意折磨江家的當家主母,自然是得了江守序這個當家人的允許。
江家旁的人都能推脫不知,唯獨江守序是跑不掉的。
江守序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出賣了蕭雲錦,任由她受儘折磨,最後死了還替外人遮掩,謊稱她母親是小產意外血崩而亡。
江菀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明白江守序為何要如此。
她母親那時還懷著身孕啊。
他怎麼能……怎麼能那樣狠心的任由旁人折磨她們?
上一世她便知道江守序這個父親寡情薄意自私自利,誰也不在他的心上,他的心裡眼裡就隻有他自己的前途和名聲。
上一世她對他就已經失望透頂,她怨恨他的自私自利,怨恨他的不聞不問,也想過要不管不顧的連同江守序一起毀了。
可終究是看在血脈相連的份上,對江家和江守序一再的留有情面。
哪怕是先前已經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出了一些,哪怕是先前已經懷疑江守序,但仍舊抱有一丁點的期望:萬一江守序什麼都不知情呢?萬一江老夫人和嬤嬤都欺騙了她呢?
那畢竟是她的生父。
可今日看著桂嬤嬤那淒慘的模樣,她夢裡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那一聲小賤種,讓她的心慢慢的沉入了暗無天日的穀底。
她無法自欺欺人,無法再替江守序解釋——他什麼都不知情。
江守序不但知情,還背叛了她的母親,親手將她母親送到了那些惡魔手中。
江菀心中恨意洶湧,她恨不得此刻就衝到江守序的面前,質問他為何要這樣對她們!她母親做錯了什麼,要被他這樣對待?
越靠近江家,她心頭的恨意越發深重。
面對商陸的問話,她什麼都沒說,但那神色足矣說明一切——她要毀了江家。
“江菀,”商陸神色難得慎重了一些,“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話出口,他又覺得有些不妥,殺母之仇孰能忍?
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本督,為你撐腰。”-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