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先前沒見到那丫頭？”

永嘉王瞧了江菀一眼，“先前那丫頭還往您那去了，說是有些想您了……”

“許是她見裴家大郎在那替母妃沏茶，有些不好意思見未來的公公，先避開了吧？”老太妃嘴角含著笑，“快替母妃指一指她在哪。”

那小丫頭騙子！

嘴上說著想念她這個老人家，方才眾人賀壽都不上前，等散了宴席，她才要將她留下，好生數落一頓。

老太妃膝下隻有永嘉王一個兒子，永嘉王又是個不爭氣的，後院有三四房美妾，竟無一人替她誕下孫兒孫女，當真是叫她這心裡難受的緊！

諾大的王府，就他們母子成日相對，冰冰涼涼，也就後來辦了個啟蒙學堂，多了些孩子，這府裡才多了些熱鬨。

可惜後面辦不下去……

好在還有兩個小女郎同她投緣，時不時上門玩鬨，倒叫她這些年也享受了一把為人祖母的滋味。

隻可惜，小女娘大了便沒從前那般可愛，也開始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長幼尊卑，甚少再上門陪她。

這幾年，也就她壽辰之日會來王府奉上賀禮，其餘時候都不見蹤影。

倒是叫她這老婆子有些孤寂。

永嘉王瞅著江蕊的面紗和輪椅，想了想才道，“母妃，等壽宴結束後，您再讓那丫頭陪陪您吧。”

“誰稀罕那狼心狗肺的小丫頭陪？”

老王妃嘴上雖這般說，但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女眷裡又瞟了瞟，輕咳了一聲，“你去喚她，讓她坐母妃身邊。”

“母妃這眼神不好使，她坐的太遠，瞧不清楚。”

那小丫頭現在也迂腐的很，聽信她繼母的話，不敢高攀她，等壽宴結束必然是要匆匆跟著她那沒安好心的繼母回江家，哪裡還會留下來陪她這無趣的老婆子？

“母妃……”

永嘉王先前已經從其他人嘴裡知曉了江菀的事，“您這般會讓她太過招搖，不大好……”

老太妃很不以為然，“那小丫頭蠻橫的很，何時怕過什麼招搖？便是招搖了又如何？有母妃護著她，誰敢拿她怎麼樣？”

永嘉王啞口無言。

那些年江菀之所以會被稱為京都小霸王，除了蕭家的財力擺平，韓家的武力鎮壓，還有他母妃的偏袒維護。

當年學堂裡的那些小女娘，哪一個不曾被江菀和韓淩月按著打？

回回告到先生和他母妃面前，都被他母妃不輕不重的給揭開了。

永嘉王有時候也很奇怪自家母妃怎麼這般維護江菀和韓淩月。

不單單是永嘉王，那些年的其他人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讓你喊個人慢慢吞吞，”老太妃不樂意了，低聲對著身後的老嬤嬤道，“瞧見菀丫頭在哪了麼？”

那老嬤嬤竭力睜大了眼，仔仔細細的在人群中辨認，好半天才遲疑的搖了搖頭，“老奴沒瞧見女郎……”

“這膽大包天的小丫頭不會又追著裴家郎君去了吧？”

老太妃在人群中逡巡，也是沒找到裴少微，歎了口氣，身子靠回了椅背，“罷了，聽戲吧。”

哎，女大不中留啊。

老婆子怎抵得上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