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笑得極其滲人，采薇跪在地上不敢再吭聲。

“好采薇，”薛氏忽地伸手扶起了她，態度極其的親熱，“你跟了我多年，應當知曉這府中上上下下我誰都不信，隻信你？”

采薇心頭一個念頭劃過，被她牽住的手瞬間就顫了起來。

“夫……夫人，奴婢……”

采薇心頭直顫，夫人該不會是想讓她……

“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雖然名義上隻是個丫鬟，但實際上也算是江家半個主子，日子過的是很舒暢，可再如何，丫鬟，畢竟還隻是個丫鬟，哪比得上真正的主子？

今日若你是正經的主子，輕香苑那邊敢如此羞辱你？”

薛氏的手拂過她白皙纖嫩的手背，“這些年我將你養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可不是讓你往後一直當個低人一等的丫鬟。

以你的身份，想要當個正頭娘子，也隻能嫁個尋常的百姓人家，日後必然是要被錢財瑣事折磨，瞧這一雙嬌嫩白皙的手，日後隻怕要同府裡的洗衣娘子一般粗糙。

采薇，你想過這樣的日子？你便是自己捨得這般作踐自己，我也捨不得……”

采薇聽到這，哪裡還不懂薛氏的意思？

咬牙便應道，“奴婢……一切都聽夫人的。”

夫人原本可以直接逼迫她給老爺暖床，可夫人卻幫著她分析利弊，替她選出了最好的那條路。

無論如何，夫人有一句話半點也沒說錯——當再得寵的丫鬟，又怎麼能比得上真正的主子？

待她日後為家主生下長子，這府中上上下下還有誰敢再小瞧她？

薛氏眼底泛著冷意，面上卻是笑得極其的滿意，“很好，我會儘快安排，讓老爺納了你。”

……

薛氏那邊下午便派了年老穩重的嬤嬤去了輕香苑安撫江菀。

老嬤嬤年紀很大，經得事多，面對江菀態度極其的恭敬，“女郎，夫人得知采薇那丫鬟胡言亂語頂撞了您，很是生氣，當即就親自狠狠的教訓了采薇一頓，還讓老奴來賠罪，說女郎若是覺得不解氣，她便親自押著采薇過來，讓您親自處置！”

江菀懶洋洋的，連眼皮都沒抬起，“不必了，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鬟罷了。”

薛氏最近也不知怎地了，過分老實，還有那江蕊，也一樣如此，從上一次的春日宴之後，竟然什麼幺蛾子都沒有折騰，安靜老實得讓她都有些不大適應。

江菀不相信她們是老實了，這二人靜悄悄的，必定是要作什麼妖。

她得主動出擊，逼得她們鬨騰起來，才好對付。

提到江蕊——

此刻的江蕊正在對著銅鏡塗抹藥膏，瞧著越來越光滑平整的肌膚，她眼裡滿是歡喜。

太好了，她這張臉不但保住了，肌膚光澤還更甚從前，臉部輪廓也比從前纖瘦了些，掩唇盈盈一笑的模樣，連她自己都被傾倒。

不枉費她大費周章的弄到了這等祛疤養顏的良藥。

聽說江菀那張臉如今還坑坑窪窪，疤痕遍佈甚是難看，嗬嗬，她活該！

她那張臉就該腐爛生臭，肉裡面都要生蛆才好！

“女郎，”小丫鬟探了個腦袋進來，見江蕊心情愉悅，這才鬆了口氣，接著道，“夫人派人送來了衣服，說是明日老太妃壽宴，讓您跟著一道去。”

“不去。”

江蕊垮了臉，“回去告訴母親，我這臉上的疤痕沒完全消失前，我哪都不去！”

小丫鬟小聲囁籲：“可夫人說，裴郎君明日也會去，似乎還是衝著大姑娘去的，女郎不去的話，隻怕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