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初話音落下，卻看到男人微微勾唇。

此刻他眼眸清明，直勾勾望著自己，哪裡還有半點喝酒的模樣。

面對他迷濛的視線時，明若初還可以欺騙自己是為了照顧酒鬼，現在卻不自在起來。

“你要是沒事，就去洗個澡。等下把醒酒湯喝了，就休息吧。”

思緒亂糟糟的，明若初也沒功夫同他糾纏。

可她有意結束對話，身後的“酒鬼”卻不願放過她，整個人貼過來，沉聲問：“今天去接朋友了，是給你衣服的人麼？男人？”

其實沈淩赫這會兒連微醺的感覺都已消弭，今天所看到的場景卻都在腦海中越發清晰。

明若初剛脫下他的外套，忽然想起自己剛進門時瞧見老太太神色古怪，想來是因為看見了她穿著的衣服。

不過老太太求重孫心切，心裡應該是高興的。

她頭也不回地說：“是男的，發小。”

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說是發小也沒什麼毛病。

沈淩赫卻忽然沒骨頭一樣在床邊坐下，微微俯身，手在雙腿間的空隙交叉，“我喝了醒酒湯再去洗澡。”

“隨你。”明若初想，和她有什麼關係？

沈淩赫一口氣憋在胸口，被她噎得心臟疼。

恰好傭人來敲門，明若初轉身去接過白淨瓷碗，端過來遞給沈淩赫：“喝了。”

她命令自己的語氣，好像他是什麼小寵物。

意識到這一點時，沈淩赫昂起頭來，“你......”

可是碗已經到了嘴邊。

身體先於意識一步行動，沈淩赫居然真的乖乖張嘴。

明若初本來是想湊過來，等他開始喝了就讓他自己把碗接過去，誰知道男人手沒一點動靜。

一雙眼睛倒是直勾勾看著自己，眼角還耷拉著，似是困頓，又像是委屈。

這個樣子的沈淩赫，很少見。

明若初恍惚間，已經任由他就著自己端碗的動作喝了半碗湯。

“喝不到了。”

沈淩赫索性開始耍賴，推了推碗。

醒酒湯帶著點檸檬的澀味，他不是很喜歡。況且現在他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若是完全清醒，哪裡還有任由自己胡鬨的理由？

明若初沒說什麼，匆匆將碗放在一旁。

沈淩赫剛要開口，手機卻嗡嗡震動起來，兩人距離極近，明若初瞧見男人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淺語”兩個字。

今晚瞧見蘇淺語那股氣又冒了出來。

她自顧自地整理包包裡的東西，漫不經心聽著那邊的人打電話。

沈淩赫並未避著她。

“喂。”聲音冷冷的。

電話那邊的蘇淺語聲音依舊甜膩：“淩赫哥哥，我已經回家了，你呢？”

沈淩赫瞥了明若初一眼，“我不用你操心。”

“我是看你喝成那樣，放心不下。不然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蘇淺語依然在全力輸出。

可是沈淩赫卻無心應對，反而是看著明若初在梳妝檯前坐著，似乎在整理什麼。

他站起身來想去她身邊，可是身形猛地一晃，竟然將明若初放在桌邊的瓷碗帶飛。

“啪”地一聲，瓷碗碎成數片，檸檬汁色的液體也沁入地毯。

明若初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沈淩赫已經皺眉將手機放在一邊，自己動手收拾。

她立刻出聲：“别，我叫傭人來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