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的葬禮在張家辦，來的人並不多，都是穿著一身黑衣服。

但看起來，他們臉上都沒有什麼哀傷的表情，反而是三三兩兩靠在一起聊天。

“老張這走的太突然了啊，前天我在路上碰到他還好好的。”

“誰知道呢，前些年在那個家裡當管家不還風風光光的，老了卻沒享福。”

“老張這人就是太實在了，但凡圓滑點兒，他在明家做事那些年都夠發跡了吧。”

幾人在瞥見一個年輕女人的身影時，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從他們的角度，明若初會出現在這裡，有種很強烈的違和感。

明若初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黑色絲襪，踩著一雙黑色高跟。

一張臉未施粉黛，和其他人一樣是通體黑色，可在人群中依然十分出眾。

開始還說八卦的幾人，這會兒都紛紛站直身子，年輕的男人甚至不自覺開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和頭髮了。

張叔的兒子張海看到明若初，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走過去，“你誰啊？”

明若初看出他眼底的打量，心下掠過一絲嫌惡，表面還是很禮貌：“我是昨天打電話的人，來弔唁張叔。”

“打電話......”男人一時間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思忖片刻想到什麼，“哦，你就是明家那位大小姐啊？”

聽到張海這麼說，周圍的人頓時明白什麼，面面相覷。

又是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明若初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直覺在討論自家的事，隱約還能聽到“明家”“離婚”“女明星”相關的字眼。

她並不侷促，畢竟之前和沈淩赫婚變的風波在熱搜上掛了幾個月，再大的場面都已經經曆過了。

張海從一開始的殷勤變得不屑，擺擺手說：“門口有人記錄，你要出錢就去那邊。”

“我......”明若初頓了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海似乎對明家的人有種牴觸感。

但想調查當年的事，明若初隻能放下身段，語氣柔軟道：“張叔之前身體不好嗎？怎麼會忽然......”

張海煩躁道：“從他被你們家趕出來後，一直有心病！這麼多年都沒人給他一個解釋，我爸去找你們家的人要說法，也都是被趕回來！”

“這次也是，前幾天說要去找你們家的人，回來後就悶悶不樂，忽然就去了！”

明若初抿唇：“你昨天怎麼沒說這些。”

“大小姐，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清閒？家裡死人了是要做喪事的，我忙的不能閤眼，又不是你們家一樣死了人連個聲兒都沒有。”

張海說話並不好聽，說完後還看著明若初輕蔑道：“真想表現你善良，早點時候乾嘛去了？人死了才回來。”

本來還以為是爸生前給他找了個相親對象，誰知道這女人是明家那位。

雖然長得漂亮，但可惜了！

張海這麼想著，視線卻還在明若初身上打量，卻聽到她沉聲問：“你剛說什麼？”

“什麼？”張海下意識回覆。

“你說我們家死了個人但沒聲兒。”

明若初耐心重複。

張海冷笑一聲：“這你都不知道啊？我聽說你是明軒泰的大女兒，就是你媽死的時候，明家連訊息都沒傳出去，就開了個小宴會說了這事兒，當時撈了不少錢呢，誰知道連個大葬禮都沒辦，沒幾天你後媽就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