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認得。
是當初在酒店,叫周蘊禮表哥的嘉凝。
這是他們的事情,她從來不多管。
跟到謝蓁回家,成恪確認周蘊禮沒出現過才放下心來,算起單暖說見到周蘊禮的日子到現在,足有兩月。
成恪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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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結束,雲善回到家裡,特地邀請謝蓁到家裡吃飯,礙於孟訣在,她拒絕了兩次。
耐不住雲善太熱情,謝蓁硬著頭皮赴約。
兩月過去,雲善早就忘了因為周蘊禮的那些恩怨,一個人的死很容易消化,何況是不親近的人。
之前秦柏廷和老太太去世,她也就哭了兩天而已,周蘊禮死,她一滴淚都沒掉。
歡歡喜喜地拉著謝蓁去坐,邊走邊吐槽,“别看我隻去了兩個月,那群兔崽子,可把我氣得夠嗆,保準要折壽了。”
孟訣倒了水過來,還繫著淡藍色的圍裙,他要回去做飯,輕描淡寫地向謝蓁頷首,疏離的像是不熟的朋友。
這份陌生膈應著謝蓁。
在這個家裡,一直是孟訣做家務。
雲善結了婚,也還是像雲小姐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偶爾剝個蒜,都是大恩大德。
他們之間很契合,從性格到身份,無一不合適,如果將孟訣換成秦柏廷,反倒不會這樣和諧。
吃飯時孟訣也有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溫情,他知道雲善喜歡吃辣,就給她準備牛奶,提醒她少吃幾塊肉,不然事後又要懊惱吃太多。
他們這樣的感情讓人羨慕,卻又太流水線的枯燥。
沒有起伏波動,好似永遠都不會吵架。
飯後孟訣主動提出要送謝蓁下樓。
雲善則巴不得他們和解。
初秋夜伴著冷意,孟訣穿了件針織外套,沒有白日裡工作時刻板威嚴的樣子,沒雲善在,他點了根菸抽起來。
謝蓁在旁側走得很慢,靜等著他說些什麼,吐出卷卷白煙,他道出秦漫漫的名字,“二審你要去嗎?這次可能是死刑。”
“不去了。”謝蓁雲淡風輕地拒絕。
“你難道不好奇那些事嗎?”
她低頭看著他們的影子,小時候很多次孟訣也是這樣陪著她走在路上,將她當作親妹妹,跟周康出遠門回來,必然會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
那樣純粹美好的日子,隨著年齡的增長,被越推越遠。
謝蓁最不想摻和的就是秦漫漫的事,“知道個七七八八,也夠了,我可不喜歡看别人的淒慘下場。”
太晦氣。
孟訣苦笑一聲,風把笑聲帶的很遠。
“其實你也不恨她,你恨的是周蘊禮?”
“早不恨了。”
謝蓁理智又冰冷,“活在悔恨裡的人是走不遠的,我不想停滯不前。”
孟訣沒告訴她。
在電梯裡,孟訣摸了摸口袋,這才想起手機沒帶在身上。
這不算什麼大事。
雲善很乖,從不看他的手機,就連夜不歸宿好幾天,她也很少問,這算是一種體貼寬容,但站在反方向看,又何況不是一種不在意?
進門前,孟訣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從頭腦裡晃出去。
他換下鞋子,步入客廳,沒瞧見雲善,走到臥室去尋她,裡面隻開著一盞檯燈。
她穿著一雙白色襪子坐在床頭,裙襬下的小腿有些幼態的勻稱,燈光一晃而過,室內迷濛不清,她的情緒很淡。
孟訣頭一次洞悉不了她在想什麼。
看到她手上捧著他的手機,心有一沉,卻還是微笑著過去,將手機抽出來,擱置在床頭櫃上,“不睡覺坐在這裡乾什麼?”
雲善的手還保持著拿手機的姿勢,睫羽像一把小扇子,濃密的睫影映在眼下。
她嗓音裡有乾澀的啞。
“你為什麼騙人?”
孟訣的背影僵了僵,清潤髮笑,“我騙什麼了?”
手機在十分鐘前收到了一封定時郵件,那是周蘊禮特别錄下的跟滑翔傘教練的交談錄音,配合時差,定時給孟訣發去,沒想到會被雲善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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