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漫為難地解釋,“他這孩子比較內向。”
被這麼一說,彷彿被挑到錯處,爾恩立刻縮到周蘊禮的肩膀裡,不敢再抬頭,很怕捱罵。
周蘊禮輕拍他的肩膀。
那是少有的耐心和寬慰感,如果不是他們親口說,謝蓁怎麼也不相信,爾恩跟他不是親父子。
又或者說,他這樣自私自利的精緻利己主義者,行事作風決絕冷漠,怎麼會對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這樣好?
那隻有一個解釋。
這個孩子,怎麼說,都是跟他沾親帶故的。
不是父子,可能是别的呢。
就連吃飯,周蘊禮都在照顧爾恩,六歲半的孩子,早應該學會用筷子吃飯,可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這一年才回到秦漫漫身邊。
小時候得過病,行動遲緩。
到現在還沒能學會筷子。
周蘊禮細心教他,教不會就縱容他用勺子,溺愛到了極致。
爾恩坐在謝蓁跟周蘊禮中間,有意讓他們熟悉,謝蓁心知肚明他們的用意,可她的目的卻不在於此。
她夾菜給爾恩,放在盤子一角,收回手時,趁機打翻放在手旁的果汁,果汁灑下來,浸透她的衣角。
謝蓁沒有拒絕。
她們之間也沒有發生周蘊禮在來之前所預料的明爭暗鬥,一切順其自然,沒有刻意的攀談,謝蓁對秦漫漫也沒有敵意。
不如多年前。
她看到他給秦漫漫買生日禮物,就發瘋的要砸碎一屋子東西。
那一天很淒慘。
周蘊禮沒忘記她被氣到渾身發抖,淚流滿面,控訴他朝三暮四的樣子,那時他無奈又疲憊,對她發了火。
害一個愛他的人死心了一次又一次。
可現在。
看著謝蓁跟秦漫漫和平相處,他竟然更難受。
謝蓁跟著秦漫漫上樓換衣服,秦漫漫給她找了新的毛衣,連吊牌都沒有拆,“你皮膚白,穿這個一定漂亮。”
“沒關係,能穿一下就好。”謝蓁想將她打發走,好去洗手間拿自己要的東西。
秦漫漫卻留下,跟她聊起來。
“爾恩這個孩子很怕生人,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會教育他,有什麼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多擔待。”
謝蓁扯起嘴角,“沒關係。”
“他現在還把我當媽媽,所以……”
“這些無所謂的。”她打斷她,“我也不會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男人跟你玩勾心鬥角那套,不值得,還有那個孩子,我隻會以平常心看待,你不用這麼敏感。”
有很多話秦漫漫還沒說。
可謝蓁好像都看透了,寥寥幾句,拆穿她,讓她無法繼續下去自己那套說辭,“那你換,我下去看看。”
確認秦漫漫出去。
謝蓁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密封袋,在洗手間拿走了那把兒童牙刷,可這裡打掃的很乾淨,根本找不到一根頭髮。
她更不可能同時弄來周康和爾恩的血,能有依據的就是頭髮,連牙刷都隻是備選。
左右翻找一圈沒能找到。
正氣餒著,一轉身,卻在衛生間的門口看到爾恩,他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全程一言不發,睜大眼睛,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謝蓁險些驚叫出聲,看到是他,很快便平複下來。
她半蹲在爾恩面前,連哄帶騙的,“你怎麼上來了?”
爾恩緊緊抓著門框。
身子不斷地往後縮,是想躲開,可因為禮貌問題,還是怯生生地回答了謝蓁的問題,“……媽咪讓我來。”
“來找我?”
謝蓁對孩子並沒有敵意。
也是因為爾恩長得可愛,聲音也可愛的緣故,她還算得上有耐心,“你在這兒多久了?”
他好像真的沒看到謝蓁拿牙刷那一幕。
“……剛、剛來。”
那娃娃音弄得謝蓁降低防備,對他攤開手掌,“我能不能向你要幾根頭髮?”
“頭髮?”
他發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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