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訣很堅持,也很固執,對他而言,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治好宋宋的病。
周蘊禮安穩的話卡在嘴邊。
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他身上,他隻會比孟訣更固執。
“我幫你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有周蘊禮在,孟訣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他像是找到了靠山,能暫時喘口氣,“我實在不想看到善善為了孩子再哭了。”
他可以不做宋宋眼中的好爸爸,卻一定要讓他擺脫病痛的折磨。
周蘊禮是生過病的人,知道這樣的疾病有多痛苦,“他這個年紀,還是好處理的。”
“還記得小棉花嗎?”
那個早逝的孩子。
為了那個孩子,江謠險些瘋了。
這算是前車之鑒,孟訣可不想雲善變成江謠那個樣子,他自嘲一笑,“你還不知道賀斂家的小姑娘叫什麼吧?”
賀斂幾乎不提,當個寶似的,鮮少讓小姑娘外出,當做藏在家裡的夜明珠,不讓碰不讓瞧,卻叫她小百歲。
是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這些人都是難得有孩子,每一個都恨不得護在心坎裡,不讓孩子受到半點傷害,可上天給的病痛,卻是沒辦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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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樂融融中的氣氛中走出來。
車廂裡便淒冷許多。
司機開著車,謝蓁玩得有些累,卻沒有睏意,像是有放不下的心事,周蘊禮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目視前方,眼神卻是渙散的,像是想什麼事情想到出神。
“宋宋很乖,你也很喜歡他吧?”
沒有鋪墊,謝蓁忽然這麼說,周蘊禮回過神,“怎麼這樣問,難道你不喜歡他?”
沒有人會不喜歡模樣精緻可愛,又不吵不鬨的小孩兒。
謝蓁更是。
“我當然喜歡,過些天是不是要去賀斂那兒?”
“約好了。”
到時便能見到他的女兒。
謝蓁歪了歪腦袋,髮絲跟著下垂,飄到周蘊禮身前,她忽閃著眼睫,“周蘊禮,你想不想要孩子?”
“怎麼又提這個?”
他發呆,可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在想宋宋的病,“小孟的孩子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不是嗎?”
“不一樣的。”
謝蓁強調。
周蘊禮扣著謝蓁的手,腕錶裡的秒針在動,發出很輕微的聲音,襯得他的嗓音柔然,“蓁蓁,我有你足夠了,多一個少一個,都是無足輕重的。”
除了她之外,那些東西重要嗎?
畢竟都是江謠跟賀斂的孩子。
小百歲眉眼間是有小棉花的影子的,又都是女孩兒,很難不將兩人當成一個人,賀斂格外疼惜這個女兒,將她當作是上天憐愛,賜予的禮物。
小棉花的離開剝奪了他們全部的希望。
那麼小百歲的降生,就是另一束微光,照亮了黑暗,驅散了陰霾。
唯一的不同便是小百歲比小棉花更加安靜,不會像小棉花似的,可愛又親昵,總抱著别人不撒手,更多的時候,小百歲還是願意一個人玩玩具。
江謠對這個女兒的疼愛到了癡迷的程度。
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睡覺也要抱在懷裡,賀斂要稍好些,除了過度疼愛,其他都是正常的。
提起江謠的狀態,他多少有些無奈。
“我提過要帶百歲去跟孟訣家的宋宋玩,江謠卻總是不同意。”
他們為此吵過幾次。
爭吵的原因無一例外,賀斂擔心孩子這樣下去會對外界太過陌生,會得自閉症,江謠卻厲害直白的問他,“如果孩子出了問題,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每次交談,都是不歡而散。
賀斂一臉的憂愁,周蘊禮卻還笑得出來。
他咬牙切齒的,“我都這樣了,你還笑?”
“你們為孩子煩惱,應該高興不是嗎?”
之前可是連煩惱的原因都沒有。
周蘊禮這麼一說,賀斂像是想通了釋然了,“說來也是,省得江謠像之前那樣,沒點目標,太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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