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打斷她,“你知道周蘊禮那個人的,他要是不耐煩起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打小孩兒呢,你捨得嗎?”
别說是小孩兒,就算是雲善小時候都怕周蘊禮。
可說來說去,謝蓁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把小孩兒從她身邊帶走的,那跟要她的命沒兩樣。
“蓁蓁,我打算等孩子長大一些再帶回去,我怕我媽媽……”
周婉是個古板又迂腐的女人,不然不會縱容丈夫出軌還無動於衷,隻會保住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好不被人說閒話。
要不是雲善的支援,她根本不會離婚。
因此她更不會接受一個未婚先孕而出生的孩子。
雲善有雲善的堅持,謝蓁左右不了,可她要跟周蘊禮離開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再拖不得。
簡單告了别。
周蘊禮帶著謝蓁離開。
她在機場時就有些沉默,想要快速從離别的傷感中走出來,那並非簡單的事。
周蘊禮理解,沒有強迫她情緒高漲一些。
“怪我帶你走嗎?”
他輕聲細語,耐心很足。
謝蓁捏著登機牌,輕輕搖頭,“沒有,我隻是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善善,可我知道,我在那裡,也有壞處。”
長大後總是要面臨許多次的分别,這是沒有辦法控製的。
更無需過多的煩擾。
她能想通是再好不過的。
孟訣突然來電,周蘊禮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我接個電話,你好好坐著,别亂跑。”
見謝蓁點頭,周蘊禮起身離開,走到安靜處。
機場內行人旅客嘈雜的腳步聲,頭頂空調的出風聲,這些響動都很細微,可在寂靜的話筒中,卻被放大不少。
孟訣呼吸的頻率,周蘊禮也能分辨聽清,“你想問什麼?”
“你們都見到孩子了嗎?”
“見到了,很乖,男孩兒。”
又是一段長久的空白。
久到周蘊禮有些慍怒,他鮮少生出如此強烈的情緒,“我跟蓁蓁要走了,善善因為孩子的事不敢回去,你還要躲多久?”
扶著額頭。
周蘊禮一陣頭疼,五臟六腑也跟著不舒服,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再不回去檢查身體做康複治療,他真的會虛弱不堪。
“這是你們的事情,你應該自己拿主意,但起碼果斷些。”
沒等孟訣再說。
周蘊禮回到座位上,謝蓁還在等他,見他坐下,她順勢將手搭在他腕部,又靠在他懷裡,睫羽一下下扇動著,這下才關心起他來,“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也不舒服?”
“現在知道了?”周蘊禮沒給好臉色,言語噎人,“不過好在我命硬,拖不死。”
她像一灘春水,融化在他懷裡。
“對不起,之後不會了。”
飛機駛離地面,踏上幾萬英裡的高空,航行的路很遠很遠,可總有抵達終點的時刻,於周蘊禮而言,隻要跟謝蓁在一起,去哪裡,他赴湯蹈火也作伴。
治療的過程繁瑣而又極其複雜。
可真正意義上的又算不得是治療,沒有手術,沒有大量的注射藥物,隻是要嚴格遵循醫生的調理方式生活,這對病人來說,康複過程就算是折磨的。
這樣的治療周蘊禮曾經經曆過。
可這是最長久的一次,要達到兩年之久,兩年過去,才能保住他的命延續下去。
謝蓁每天待的最久的地方成了醫院。
好在這是私人醫院,周蘊禮在這裡跟家裡沒什麼區别。
頂樓的位置很安靜,風景優美,空氣清新,謝蓁坐在窗邊,翻看著雲善發來的小孩兒的照片,有熟睡中流著口水的,有啃著布偶熊耳朵的,都很可愛,側臉像個小包子。
護士在給周蘊禮配藥,看著他吃下去。
因為回國,他有將近一個月都沒吃藥,這對身體的損傷不小,連醫生都忍不住罵他,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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