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以前短頭髮時,總是羨慕長頭髮的姑娘能編許多辮子,自己卻又嫌麻煩,過了肩就要剪短。
總算有了機會,她當然樂意,“好啊,我笨手笨腳的,總是弄不好。”
“秦柏廷呢?”
“他更不會了。”
他雖然有過許多女人,可對待女人那些瑣碎的事情又很厭煩,很不耐,别說是編辮子,就算是梳頭都做不到。
謝蓁站在雲善身後,幫她將耳邊的碎髮收乾淨,輕笑一聲,“可如果是你要,他肯定能學好的。”
“算了……”雲善吞吞吐吐著,“我不想麻煩他。”
“你們孩子都有了,他敢嫌麻煩嗎?”
雲善垂下腦袋,乾巴巴笑著。
有時她實在不敢直視謝蓁的眼睛,可又實在捨不得她走,揹負著巨大謊言的壓力不好受,卻又别無選擇。
編好頭髮,謝蓁將那條規整的辮子放在雲善的左側肩頭,她的臉龐瘦削許多,褪去了嬰兒肥,倒映在鏡中的,是溫婉的模樣,眼中滿是柔情,徹徹底底脫胎換骨,跟從前是不同了。
“預產期是不是快了?”
看著雲善收拾梳妝檯上的東西,謝蓁站在一旁,無意去問,她的手卻輕頓了下,猶豫著,“……是,是快了。”
“不害怕嗎?”
很早以前,謝蓁就不再糾結孩子到底是誰的,她關心的,隻有雲善這個人而已。
雲善後知後覺似的,畢竟是要上手術檯的事,不是感冒發燒那麼簡單。
“被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
她調整自己的呼吸,又說:“蓁蓁,如果手術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一定要他平平安安的降生,我怎麼樣無所謂的。”
“别說胡話。”
“我是認真的。”
少有一件事能讓她這樣堅定,“從小到大我一直沒什麼作為,出了事就靠家裡解決,後來為了省事跟孟訣結婚,我這個人沒什麼用的,所以一定要讓孩子好好活著。”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雲善那些話,在謝蓁聽來儘是空口白話,沒什麼比她更重要,“就算你會怨我恨我,我也不後悔。”
眼淚滑下臉龐。
在雲善面上留下兩道淚痕,“不行,蓁蓁,不行。”
謝蓁替她擦掉眼淚,“孩子還會有,你雲善隻有一個。”
周蘊禮回來沒有征兆。
更沒有提前告知孟訣,他在家休養,一連虛弱了好幾天,在面對周蘊禮時,更是提不起精神。
周蘊禮提起雲善,他才稍稍有了些反應。
“我倒是沒見到雲善,但看到了秦柏廷。”
孟訣什麼都不問。
周蘊禮便不再說,“漣漪呢?”
“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孟訣嘴角的笑含著苦澀,“這次回來是準備要等蓁蓁一起走嗎?”
“她自己在這裡,我怎麼都不能放心。”
周蘊禮當下更擔心的是孟訣,他的眼神騙不了人,像是有些可憐,孟訣卻不需要可憐,“别這麼看著我,好像要給我養老送終一樣。”
“也不是不可以。”
到底最後隻剩孟訣孤身一人。
就連漣漪也不會時常陪在他身邊,怎麼會不孤單受傷?
他自己卻好似習慣了,“你還是留著精神養蓁蓁吧,她可是沒一天消停的時候。”
謝蓁約好要離開,又突然食言。
周蘊禮這算是被迫回來,他沒什麼怨言,畢竟是有關雲善的事情,謝蓁會如此,是應該的。
“我已經勸秦柏廷他們之後回來,到時候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他究竟是真的遲鈍還是傻,倒是周蘊禮搞不明白了,他不想談,那他便不提,“漣漪去哪兒了,我接她去。”
“還能去哪兒,又找那個姓魏的,一天到晚倒貼。”
對漣漪,孟訣還是恨鐵不成鋼的。
周蘊禮卻開看很多,“我去接她,你好好休息。”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