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點過了菜,卻沒走開。
站在謝蓁身邊,算不上是冷嘲熱諷,但話裡仍是綿裡帶刺,“來給蘊禮點餐嗎?”
繼續翻看著菜單,沒有理會他。
他也不惱,輕笑一聲,“也許你應該服務生給你推薦,會好些,總是自作主張,可不是好事。”
言罷。
他便到窗邊的座椅等著用餐。
謝蓁從始至終表情沒變過,就好像根本沒有在梁易身邊安插過什麼人,毫不心虛,沒有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可梁易也沒有愚蠢到那種地步。
點好了餐,等待著送到樓上,謝蓁獨自回去,離開餐廳時,從窗邊的玻璃倒映上看到了梁易的半張臉,這種人,表面是一顆蓬勃的樹,樹乾中卻滿是蟲子,早已經爛透了。
令人不齒。
進電梯時剛巧遇到樓上下來的蘇綺。
沒人瞧見。
她便又跟著謝蓁進電梯,趁著這點時間的工夫向她求助,“梁先生好像開始懷疑我,不怎麼相信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沒關係,他如果要打發你,你就順其自然。”
謝蓁沒那麼異想天開,要靠安插在他身邊的女人獲取更多訊息,那太天真,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後續的事情,無需蘇綺幫忙。
謝蓁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你幫我的足夠,我答應你的也不會食言,但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她在劇組就是男女通吃,無論是誰,都會被她溫柔的腔調帶進去。
蘇綺欣慰的點頭,“我還怕幫不到你。”
“哪裡會?”
電梯就要到達謝蓁的樓層,在她出去前,蘇綺皺皺眉,不知想起了什麼,驀然開口,“那個……蓁蓁,我跟梁先生在一起這段時間,還發現他似乎不太跟我們這些人親密接觸,就連住在酒店,也是分開的,他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嗎?”
謝蓁沒有太多的訝異,隻當是梁易早早察覺,“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你說的這些。”
“不……我的意思是,他也許不是害死你那位朋友的凶手。”
眉心跳了跳。
謝蓁歪了歪頭,目光變為審視,望著蘇綺,背後的電梯門打開,也沒有急著出去,“小綺,你不會跟我玩反間計吧?”
“不是。”
蘇綺一臉無辜,“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你之後可以多注意些,我跟梁先生接觸其實並不多,但我覺得,如果他真的害死了人,應該不會這麼坦坦蕩蕩,所以……”
“坦坦蕩蕩?”
“……嗯,”她舌尖一時打結,頭腦混亂,不知要怎麼跟謝蓁解釋,“就是之前,他帶我參加活動,當時有人提到了那位去世的趙小姐,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且不說內疚與否,隻要是認識的人,都該有點反應。
梁易這般,的確是反常的。
就好像趙寶珠隻是抹空氣,是沒有存在過的人一般,不該如此的。
並且就算知道了蘇綺是謝蓁安插的人,也沒有即刻撕破臉,將人趕走,反而留在身邊。
這次昏迷的時間過於漫長。
燒退乾淨,甦醒的意識才一絲絲聚攏,周蘊禮口乾舌燥,掙紮著坐起,房內漆黑,沒有人,他伸手去摸開關想要開燈,無意打翻了床頭櫃上的水。
燈光亮起。
看到了房內放置的行李箱,是謝蓁的。
好在是她。
揉了揉腦袋,將酸困與疼痛揉開,他起身下去,慢慢摸索著走出房間,身上的衣著還很單薄,一路走,不知走到了哪裡,聽到了飄忽而又微弱的交談聲。
又像是有爭端。
又走近了些,才看到那是誰。
喉嚨窩著團火,又乾又燥,在燃燒著,周蘊禮扶著牆,極為勉強的吞嚥出兩個字,“……蓁蓁。”
循著聲看去。
周蘊禮軟著身子,像是又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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