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她開口,遲鈍的念出三個字。
周蘊禮搖頭,將她的頭髮挽到耳後,“我不會死的,是誰敢這麼嚇唬你?”
是她自己猜的。
就算沒有人陪伴,周蘊禮也不接受談家派人來。
他做到這個份上,她卻不能及時到他身邊來,內疚占據了所有,“為什麼一定要瞞著我,寒煙都知道……”
哽咽的哭腔漸漸浮上來,讓周蘊禮心悶。
“她是誤打誤撞遇到我,是她告訴你的?”
“不是。”
謝蓁始終不肯告知是誰透露,周蘊禮沒有追問,欣慰微笑,“我拜托她不要告訴你,看來她做到了。”
是他的態度打動了向寒煙,她才將這事藏進了肚子裡。
“我不是小孩子,成年人來看病而已,不需要你拋下工作來陪伴,那對你不公平,不是嗎?”
“可我應該知道。”
“下次。”
周蘊禮的輕言細語浸著柔情,“下次一定告訴你,還氣嗎?”
她用力點頭。
怎麼能不氣,足以她氣許久,卻又不捨得真的不理會他,謝蓁依依不捨地用掌心觸碰到他的臉頰,看上去沒什麼差,隻有碰到才知道,瘦的隻剩皮包骨。
“都調養好了嗎?不需要再留一段時間?”
她清楚摸透了周蘊禮的心思。
他是掐著點回去的。
想要趕在謝蓁劇組殺青之前,好神不知鬼不覺,卻也是經過了醫生同意的,“如果你想,我還可以再留一段時間,好彌補你覺得我隱瞞你的罪。”
“醫院不是好地方,沒什麼好待的。”
周蘊禮似乎是知道她的秉性,氣不了太久,“那我們回家?”
她又搖頭,“暫時不想要回去。”
家裡人太多。
連漪在,秀姨在,賀斂時不時會過去,這都會打擾了周蘊禮的清淨。
“那我們在這裡留一陣子?”
謝蓁遲疑著,伸手摟住他,什麼也不願回答,便隻想這般懶懶的膩著,周蘊禮也願意寵著她,陪她在酒店房間,從早到晚。
見證過那場留學生意外,天色入夜,周蘊禮便不允許謝蓁踏出酒店房門。
她倒也乖。
周蘊禮說什麼都聽,服從他的安排。
連漪打電話來催他們回去,謝蓁懶懶的接著電話,周蘊禮坐在一旁,掰著她的手指給她修剪指甲,瞧著她那些微表情的靈動變化,跟著笑了笑。
“我們要在這邊玩幾天,暫時不回去。”
連漪聽了歎著氣,又埋怨著,“你不生周哥哥的氣了?他騙你,還教唆我一起騙你,這都能隨便算了?”
“不能。”
她在那邊挑撥,周蘊禮卻不為所動,勤懇的在替謝蓁剪指甲,又打磨形狀,嘴角浮起一絲笑,謝蓁忽略他的笑容,回著連漪,“等我回去,找你算賬。”
“為什麼要找我算賬?”
連漪喊著冤枉,慌裡慌張掛了電話。
周蘊禮笑了一聲,謝蓁用手指擦過他的鬢角,“你還笑,都是你惹的禍。”
剪到小拇指。
周蘊禮緊拽著她的手,“别亂動,當心剪到肉。”
“不剪了。”
謝蓁將手抽走,伸手要去拿桌上牛奶,周蘊禮又將她一把拽回來,“老實坐好。”
那訓斥的口吻讓謝蓁憋著笑,打趣他,“像個老乾部似的,你就這麼喜歡給女人做這些打下手的活,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住在公寓時,他冷極了,從不主動跟她親近,那時謝蓁深受打擊,卻不知道是她年紀太小,而他心智卻早已成熟,每次跟她親近,他的那些念頭會讓他認為自己是禽獸。
“我以後的身體也就能給你打打下手了。”
周蘊禮的眼神是受傷的。
在他面前,謝蓁也有嘴拙到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的時候,“不是調養過了,不能康複?”
康複那是癡心妄想。
不死已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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