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離婚之後,相文淵便發現了趙宜媛的反常,是離婚了,可心卻沒離,分明結婚時對周蘊禮的評價隻有刻板無趣四字,離了婚卻口口聲聲他比不上週蘊禮。
像根刺兒似的,紮得人不太疼,卻又忽視不了。
趙宜媛快步離開,腳步越快,心越亂,眼前被周蘊禮給謝蓁喂果汁的畫面占據,相文淵諷刺她,周蘊禮什麼時候在她面前如此過?
是有的。
雖然很短暫。
雖然周蘊禮解釋過,那是因為那陣子她流產,身體和心情都不好,謝蓁又要他多照顧妻子,他才會對她表露出溫情那面,可到底是有過的。
這麼一點點的好。
便值得趙宜媛銘記。
相文淵追著她上車,坐進車裡,瞥了眼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下更冷,“你哥哥那邊,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都是趙母和相文淵攛掇她爭家產,她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隻要公平就好,我不想爭什麼。”
“是不想讓周蘊禮為難?”
“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打聽到周蘊禮離開鬆江的時間。
趙宜媛買了同時間的航班,她沒想做什麼傷害周蘊禮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親眼瞧一瞧,他跟謝蓁在一起的樣子。
這成了她的執念。
她想知道,她究竟要有多差勁,才會被周蘊禮那般對待。
位置在周蘊禮後兩排的斜方,趙宜媛戴著墨鏡口罩,上了飛機才拿下,眼神沒有離開過周蘊禮的位置。
他們在飛機上是很平淡的,什麼都不做,隻是偶爾謝蓁會靠在他的肩上休息會兒,再不然便是輕聲聊天。
謝蓁是個開朗活潑的性子,在公開場合是有所收斂的,沒一會睡醒,從周蘊禮肩上起來,睡眼惺忪的,不知小聲說了什麼,她倒是剋製,周蘊禮的愛意卻溢於言表,掌心按著她的髮絲,輕吻了下臉頰。
那算得上趙宜媛第一次親眼見證周蘊禮親吻别人,很輕,很小心,親完又用指腹掃在謝蓁的下巴上,低頭瞧著她。
一舉一動都是珍惜又隱忍的。
手從她的髮絲上收走時,周蘊禮手腕的一條疤痕顯露在謝蓁眼下,她拉住他的手,想到什麼,“你等下。”
周蘊禮的不理智都擱在了她身上。
就連自殺都是為了她。
這才在身上留下了許多疤痕,跟趙宜媛結婚時,她試探性的詢問過,周蘊禮對此是閉口不談,當作忌諱的。
可對待謝蓁,他可以隨意袒露傷疤,給她瞧,給她碰,都無所謂,那些本就是為她留下的,在她面前,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謝蓁從包裡將在京華買的腕錶拿出來,給周蘊禮戴上,小心遮住那條傷疤,嘴裡嘟囔著,“你之前不是最注重形象的嗎?現在連疤都不遮了?”
他不覺得那些傷疤醜陋,相反,是消失不掉的,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很醜嗎?那我下次遮起來。”
問起這話,他的眼神又是受傷的。
謝蓁抬頭瞧他,“不是的,你自己不是最不喜歡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你嗎?”
斷掉手指時,他就是如此,才不願意見人。
“我不在乎别人怎麼看。”
他根本隻在乎她。
幫周蘊禮戴好表,謝蓁將他的手放回去,“現在也沒人敢對你說三道四的,怎麼說都有談家給你撐腰。”
這不是諷刺他的話,是真的為他高興。
周蘊禮按著謝蓁的腦袋,動作有些粗魯,謝蓁掙紮了一番,從後看像是在打架,可實則就是打情罵俏,將謝蓁按到自己的懷裡,周蘊禮含著笑警告,“你還是繼續睡會兒,不說話的時候可愛多了。”
在他懷裡睡著的時候像個麪糰子,安靜美好,任他怎麼揉捏都可以,一醒來便牙尖嘴利,捅他的心窩子。
可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周蘊禮一直喜歡的,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隻有她敢在他面前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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