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麼簡單？”

人格這事，完全隨機。

連謝蓁都沒發現什麼規律，周蘊禮從沒將這個辦法納入可用的範圍內，“更何況，如果真的是主人格出來了，蓁蓁未必捨得。”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酸。

孟訣疑惑，“怎麼說？”

“蓁蓁上次告訴我，周庭書不會傷害她。”

這話代表的意思太多了，孟訣很早便進入社會摸爬滾打，熟知人性心理，“她在潛意識裡，沒有那麼害怕周庭書，是嗎？”

不害怕，但厭惡是真的。

周蘊禮默認，“她現在是不害怕，之後會不會也不討厭了，我不知道，也沒把握。”

“蓁蓁不會是非不分的。”

再怎麼說，周庭書都害死了申嘉歆，在謝蓁那裡，申嘉歆對她的意義非凡，她對他有恨，有厭惡，到不了周蘊禮所想的那一步，他所有的不自信，都因為愛。

在這方面，孟訣是最沒有經驗的，言語也蒼白不少，“蓁蓁既然願意回到你身邊，就不會有那一天，你不相信她？”

指尖在杯子上劃了劃，周蘊禮垂著眸，內心枯竭，“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掀開眼皮，定定的看著孟訣。

“小孟，現在的我，還值得她喜歡嗎？”

掐著點開車到了小學門外。

到鬆江一趟，周蘊禮有許多事要辦，其中一項是謝蓁交代的，確認雲善還在學校，他才過來，從後備箱將禮袋拿出來，他敲響駕駛座的車窗。

孟訣將窗戶降下來。

“真的不跟我一起進去？”

他搖頭，“不去了。”

知道雲善換了工作，生活迴歸了平靜，這便夠了，再見面要說些什麼？似乎沒什麼可說的，離婚後鬨的有些不好看，雲善怕是不想要見到他的。

孟訣從來識相。

周蘊禮沒有勉強他，“那你等我一會兒，把東西給她我就出來。”

那是謝蓁要他帶給雲善的新年禮物，反覆交代要親手交到雲善手上的，周蘊禮循著教學樓，找到教師辦公室。

之前雲善做老師，帶補習的學生，圖輕鬆，圖好玩，算是混日子，她是雲家千金，完全用不著為柴米油鹽奔波，現在也是一樣，周婉有周家的股份，每年的分紅也夠維持她的奢靡生活。

真正投入工作，不過是她意識到，自己是真正的成年人。

辦公室隻剩雲善一個老師沒走，她藉著微弱的光在備課，聽到敲門聲，這才抬起頭。

她身旁還坐著個埋頭寫作業的小孩兒，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周蘊禮走近，小男孩跟著抬頭，是個俊俏的小傢夥，眼珠子轉了轉，好像在分析周蘊禮是誰。

“這才年初幾，你們就開學了？”

在他的印象裡，老師似乎是份輕鬆的工作。

雲善氣色很好，並沒有因為工作而感到疲憊，“我是提前來，省的到時候調度不過來，手忙腳亂。”

“那他呢？”

周蘊禮問起那個小孩。

是周婉跟謝蓁打小報告，告訴她，雲善跟個學生家長不清不楚，周蘊禮有私心，這算是替孟訣問的，雖說有點自作主張，可說出口的話，便收不回來了。

雲善斜睨他一眼，“少管我的閒事。”

她大大咧咧伸出手，沒跟周蘊禮客氣。

“拿來吧。”

周蘊禮輕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裡是托兒所呢。”

他沒將禮袋遞過去，雲善卻一把搶走，將頭埋進去看了看，頓時心花怒發，可在學生面前，還是很剋製自己。

“還是蓁蓁好，知道我喜歡什麼。”

被孟訣公開拒絕後，雲善彷彿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沒心沒肺，乾乾脆脆的做自己的千金小姐，喜歡名牌包，喜歡到處玩，不再拘泥於那一段失敗的婚姻中。

也開朗許多，令人欣慰。

他們之間，到底是有緣無份的，周蘊禮幫不了什麼，“東西給你了，你記得跟蓁蓁說，免得她說我辦事不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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