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隨手將頭髮挽起來，叫了周蘊禮的名字，沒有迴應，連漪大著膽子告狀，“哥哥說不定是在跟别的女人打電話。”

謝蓁找到房門外，扭動門把手，裡面卻上了鎖。

她時間有限。

敲了好幾聲門，周蘊禮才打開，神色有幾分慌張，“怎麼了？”

“你鎖門做什麼？”

周蘊禮輕咳兩聲，“有些不舒服，怕連漪進來煩我。”

這似乎算是個好理由。

私下蒐羅證人的事，還不能被謝蓁知道。

她質疑的眼神漸漸消散，“出來吃飯，我要走了，還有活動要參加。”

周蘊禮握著她的手腕，將人帶到房間裡，床頭淩亂的放著幾瓶藥，是他常吃的，一旦看到他遍體鱗傷的身體，謝蓁便替他疼，“病好些沒有？”

“沒。”

房門關上，連漪在外面。

她在的這段時間，周蘊禮很剋製，連擁抱都沒索取過，謝蓁將頭髮綁了起來，潔白流暢的脖頸呈現在他眼前，看去時瞳光黯淡又隱晦。

謝蓁關心著他的身體，“儘快去看醫生好嗎？這兩天又特别冷，你這樣能撐幾天？”

“不知道。”

“你别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好嗎？”

她跟他的母親都在為此擔憂，日夜難安，周蘊禮倒好，好像生病的那個不是他，“我哪有不當回事，我不是每天都在吃藥？”

“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替你操什麼心？”

謝蓁要走，周蘊禮低聲下氣了些，“蓁蓁，除夕到我這裡來，可以嗎？”

這是他卑微又渺小的心願。

謝蓁卻未必能滿足，“你明知道不行的。”

連猶豫都沒有，她便拒絕，周蘊禮還要維持著笑，在她心裡，他或許還沒有一個承諾重要。

這一點，周蘊禮早早便認清。

謝蓁看出周蘊禮隱藏的落寞，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歪頭親吻上他的臉頰，吻很輕柔，要不是連漪還在外面，她不會親的這麼剋製。

實則這幾次，都是她主動。

她還是熱烈的，明媚的，周蘊禮卻有了要凋落的前兆，許多情愫，他都在收斂，也不敢唐突了她，隻有謝蓁吻上他時，他才會回吻過去，又難以壓製的，將吻滑落，吻在她的脖頸上。

謝蓁仰著脖子，手指摩挲著他的後頸，腔調很溫柔，“又不是第一次不在一起過除夕，不重要的。”

周蘊禮的親吻停止，他安慰自己，“我們不在一起不重要，可你要跟周庭書一起過，這也不重要嗎？”

“我怎麼會跟他一起過？”

嘴上這麼說，可他們又都清楚，因為那一紙契約，謝蓁不能離開泰禾，除夕可不就是要跟周庭書在一起度過？

周蘊禮沒有要為難誰的意思，他自嘲微笑，“不是嗎？那就好。”

“我們的事要往後排，將周庭書送到監獄才是要緊的不是嗎？”

連謝蓁都知道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他隻是沒自信，擔驚受怕，怕哪一天，她會棄他而去。

畢竟前些天，他遇到周庭書，周庭書親口告訴他，謝蓁很同情另一個周庭書，他每次出來，謝蓁便會溫柔以待，安撫著讓他去看病。

那是對他們都沒有的溫柔。

她是厭惡十惡不赦的周庭書，相對的，也對另一個他，存有惻隱之心，真到要把他送進監獄的那天，她又會忍心嗎？

連漪跑走之後，項紡兒也以過年回家為由，離開了孟訣那兒，孟訣沒有掉以輕心，暗地裡查明白了項紡兒的行蹤。

她沒有回家，而是轉機去了京華。

這事他透露給周蘊禮，要他小心提防，周蘊禮記下，孟訣又暗示他，“跟項紡兒相處這段時間我發現，她對周庭書是有想法的。”

這麼些年，難得周庭書身邊會有個超越上下級界限的女人，周蘊禮沒有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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