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卻突然開腔,“你什麼時候才能讓庭書哥回來?”
以為他是難過,結果她是想念之前那個人,這下換做周庭書傷心,“我們就是一個人。”
“你比他差遠了。”
她毫不留情揭開這些難堪之處,“他永遠不會做傷害别人的事情,更不會去害自己親人的性命。”
“我說了,我沒有害申嘉歆。”
周庭書強調著。
謝蓁卻嗤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申姨,我沒說是她。”
內心真實的惶恐與想法第一秒是沒辦法避免的,周庭書險些沒掩飾住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慌張,他再抬頭,是鎮定的,從容的。
他這種人,就算做了壞事,也不會被人發現,一定是天衣無縫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我也沒有幾個親人,不是嗎?”
陪著周蘊禮檢查完身體,謝蓁便要離開。
傍晚談家會派車來接周蘊禮去參加壽禮,這種時候,謝蓁是要避開的,她很識相,知道把握分寸。
周蘊禮穿戴好,輕咳了幾聲,等待著。
謝蓁就要走,走之前替他整理了下領帶,笑他係得太隨便,哪還有半點正式的樣子,周蘊禮不反駁,“我本來就不想去,何必非要拉我這個將死之人過去?”
“就算是將死,形象也不能丟。”
幫他重新繫好。
繫到了謝蓁滿意的程度,她拍拍周蘊禮的肩膀,“這樣才對,怎麼這兩年我不在,你過得這樣粗糙?”
有些話是不需要考慮,脫口而出的。
說完又想收回,卻發現來不及。
周蘊禮一點也沒有介意,“你都不在,我還過得那麼精細做什麼?能活著就不錯了。”
那些藥物與手術的折磨,會讓一個容貌健康的人變得面目全非,周蘊禮便是如此,謝蓁喜歡他好看的容顏,這點他從小便知道,哪怕嘴上說得不在乎,每次還是要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她的面前,好讓她更喜歡自己一點。
可分開後,他便失去了那份力氣。
她都不在。
他收拾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每每看到他這個樣子,謝蓁便像是要心碎一般,她抬頭吻了吻他的唇角,氣息是很甜的,“真是可憐。”
周蘊禮攏住她的下巴,“不過現在,不是都好起來了嗎?”
真的好起來了?
謝蓁不敢確定。
要怎麼揭露周庭書的罪行,她至今還沒有頭緒,就連試探都不敢太過火,他們也沒有真正在一起,她隨時都會脫身,這段時間跟周蘊禮在一起,倒成了露水情緣一般,處處透著不真心。
她學會了維護自己,保護自己,壓抑感情,隻因在周蘊禮身上,受傷過太多次,失望過太多次,就彷彿患上了創後應激障礙,根本不敢輕易交付真心。
而周蘊禮,根本不在乎這些,他隻清楚,她還在身邊,這便足夠。
在談家的車到來之前,謝蓁還陪著周蘊禮,她坐在周蘊禮買來的那張高階品牌手工地毯上,被他抱著腰親吻,想到他要在自己外祖父的壽禮上與許多千金小姐見面,謝蓁便心間泛酸。
她摟著周蘊禮的脖子,張開唇,用極輕的力度咬了咬,留下她私心所致的齒印。
可轉念一想,周蘊禮早不是二十出頭時在留學生圈子裡聲名遠揚的精英人才,他現在過了最適婚的年紀,斷了手指,坐過牢,又多病多災,每年吃的藥能吃垮好幾個小康之家。
在他身上,除了一張臉,談家的家境外,沒有什麼可以令那些年輕漂亮的富家千金趨之若鶩的地方。
可他原本,不該是如此。
細算起來,這些年他所受的傷,沒有少到哪裡去。
周蘊禮摸著脖頸上被咬疼的地方,“弄疼你了?怎麼還咬我?”
這不是責怪的語氣,謝蓁卻抽了抽鼻息,像是要哭出來,周蘊禮垂下手,慌忙下摟住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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