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老師面上一時掛不住,在她的認知裡,周蘊禮才是那個讓人離不開的,謝蓁應該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而不是不聞不問,隻要有機可乘她就應該好好珍惜才對,不應該是這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總之你該知道,我給了你機會,是你不要的。”
謝蓁沒有一點被氣到的情緒,她冷靜自持,愛恨分明,“那樣的機會,您還是給别人吧,我不需要。”
她要走,鎮定了下,又輕飄飄地看向談老師。
“還有,您當初勸我離開周蘊禮時說,談家會給他最好的醫療設備和醫生,可為什麼,他的病還是這麼重?”
看到談老師一陣凝噎,她的目的便達到了,這個問題隻有一個回答,周蘊禮要的,從來不是醫生和設備,而是陪伴在身邊的人。
最愛的人不在,他就算痊癒了,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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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見周蘊禮的母親。
謝蓁不會再像當日,滿腹委屈心酸無處訴,她很平靜,平靜的走到雲善家門外時,便忘記了因為談家所受的苦楚。
雲善突然叫她來,哪怕有些累,又擔心著連漪,也得來這一趟。
周婉不在。
家裡被徹底清掃過一遍。
很乾淨。
雲善的眼睛微腫,近一個月以來,她似乎都是浸泡在眼淚裡度過的,頂著紅腫的眼睛對謝蓁微笑,拉著她的手,親昵又溫暖,“蓁蓁,你來。”
昨天是怎麼跟孟訣爭吵的,她像是忘了。
謝蓁有些茫然,“你……”
“你先坐。”
雲善忙著給她倒水,又跑去拿水果,一邊忙活一邊問,“你吃晚飯了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阿姨做。”
看她忙來忙去,像是沒事了,可謝蓁更心疼,過去拉著她坐下,“善善,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雲善推開她的手,“我就是讓你來坐坐。”
她這樣更讓人擔心。
謝蓁仔細看著她的微彎的笑眼,分明在笑,卻更像是要哭出來,“你還在為孟訣難過?”
這麼一說。
在周婉那裡知道的一切,讓雲善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段婚姻關係。
在謝蓁面前,雲善可以肆無忌憚表達脆弱。
她靠在謝蓁肩頭,每眨眼一次,眼淚就落一滴,“媽媽都告訴我了,孟訣當時出國陪周蘊禮創業,是因為要得到舅舅的支援。”
這些謝蓁也知道。
卻不全面。
隻是在周蘊禮出國沒多久,孟訣便突然過去,他沒告訴謝蓁原因,私下卻跟周蘊禮聊過。
在那個時候,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
雖然他跟雲善在一起,卻離結婚還很遙遠,何況他當時的身份根本不足以娶到雲善,除非有周康的支援。
周康開出來的條件,便是孟訣出國,陪著周蘊禮,所以那幾年他投入工作,儘力幫助周蘊禮,一面是因為兄弟情誼,另一面便是為了自己。
隻有儘快幫助周蘊禮創業穩定,他才能回去,才有資格跟雲善結婚,單單如此,還是不夠。
在跟雲善結婚前,他便要跟雲家人簽訂協議,婚內的大筆財產都要歸雲家人,如果離婚,無論是誰的錯,都要淨身出戶。
在這段婚姻裡,孟訣沒有一點尊嚴,結婚這些年,表面上雲家人待他和和氣氣,實際上私下每次見面,都是為了壓榨他的利益。
他反感陪著雲善回家,更不喜歡跟雲家人裝作兄友弟恭的樣子,在知道連漪被雲善表哥圈禁失去自由後,那份怨,便悄悄埋了下去。
這次幫雲善,算是最後一次。
而這些,雲善都被矇在鼓裏,她活在雲家人和孟訣為她編造的美夢中,還以為生活是那樣的無憂無慮,卻不知,所有的重擔都是孟訣一個人在扛。
而她,又絕不是個會主動去求和的人。
現在除了笑,也沒别的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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