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媛習慣了他這個樣子。

“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周蘊禮像是有點疲憊，應了聲，慢條斯理的起身。

保姆將他們送到門外，周蘊禮沒忘記叮囑她，“連漪醒了之後跟她說一聲，我們明早回來。”

“我會告訴她。”

趙宜媛換了鞋出去，言語間附帶嘲諷，“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用得著這樣嗎？”

說完她就出去。

不給周蘊禮一點辨别的機會。

他也不會開口去辨别，連漪跟别人不一樣，需要的關心和照顧更多，關門前，他淡淡笑著，“這兩天好好照顧連漪。”

保姆擔心的卻是他。

“還惦記别人，你跟宜媛回去，可不能像在家裡這麼隨便。”

周蘊禮點頭，“明白。”

周蘊禮走了沒多久連漪便醒來，家裡沒了人，她更加無趣，待不下去，在打過招呼後跑到謝蓁那兒。

她正要去雲善那裡，便帶著連漪一起。

有孟訣做依靠，雲善緩了過來，卻仍然傷心，傷心在家庭就要破碎，並且不隻是自己這個小家。

被她這麼一鬨，周婉的離婚要比她還快。

孟訣將她們帶進來，小聲問著連漪，“這幾天，有沒有給别人添麻煩？”

連漪小心翼翼看了謝蓁一眼。

“沒有……我不敢。”

“那就好。”

將連漪放在周蘊禮那裡是萬不得已，但凡是有其他辦法，他都不會這麼做，好在周蘊禮樂意接受。

謝蓁惦記著雲善，“善善怎麼樣了，還好嗎？”

孟訣欲言又止，“你去看看她，應該能更好一些。”

有孟訣一個人的安慰還不夠，雲善原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可這麼多事下來，想要樂觀都難。

“那我去看看她。”

這樣一來，孟訣也能單獨跟連漪待上一會兒。

謝蓁去了雲善的房間，連漪望過去一眼，含著茫然，“哥哥，你跟嫂子和好了嗎？是不是不離婚了？”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

雲善如今實在沒有心情去考慮自己還要不要離婚，她的心思都在家裡，在想那個家是不是就要破裂，她是不是很快就不再是雲家的小姐，周家沒了人，現狀等同於分裂。

周蘊禮跟周庭書不合，老太太早早去世了，周康也不在，真要鬨起來，沒有人能給周婉撐腰，這也是她忍氣吞聲的原因。

可現在，想要忍氣吞聲都難，

雲善自責又憎恨，這幾天都陷在懊惱中。

隻是幾天沒見，雲善整個消瘦了下去，面頰憔悴，像是沒睡好，瞳孔空洞，看著謝蓁時，沒有一點她該有的神采，“……蓁蓁。”

“這是怎麼了？”謝蓁難以相信雲善還有這麼一面，這樣的失神，落魄。

她從前分明是溫暖樂觀的，每天都有用不完的能量，照耀著身邊眾人，現在的她，隻剩下一縷枯萎的殘魂般。

雲善勉強提起嘴角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沒睡好。”

“孟訣沒有好好照顧你？”

坐在她身邊。

握著她冰涼的手，謝蓁一陣心悸，“家裡的事情不怪你，你千萬不要自責。”

不被安慰還好，一聽到這些，雲善便控製不住的想要落淚。

“蓁蓁，我媽媽現在一定在怨我。”

“怎麼會呢？”

謝蓁最是知道的，周婉最疼雲善，那裡捨得怨她，“這事怎麼都不是你的錯。”

“是我鬨大了，鬨得沒辦法收場了。”

比起她這個小家破碎，雲善更害怕周婉離婚，卻又憎恨自己的父親出軌，這是兩難的抉擇，也是深刻的打擊。

那是她一直引以為傲，又依賴的父親，卻為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打了她，也打碎了他們之間的親情支柱。

雲善一旦回想到那天的情況，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哭得謝蓁跟著難過，她用手幫她擦眼淚，可怎麼都擦不過來，“别哭，再哭眼睛就要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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