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跟你回去了？”

“昨晚突然跑出去了，阿姨早上才發現她一晚都不在。”

一問一答，一猜一想。

謝蓁昨晚不在家，連漪不會過去，“可能是去孟訣那裡了……”

“我打探過，不在。”

之所以是打探，是不想讓孟訣提前擔心，他還有雲善要哄，根本騰不開時間。

連漪雖然有些古怪，卻不任性，按理說不該憑空消失。

在這個城市，連漪能去的地方太少了。

沒找到孟訣的二十年，她都在許南風的圈養下生活，失去自由，沒有朋友，身邊的人都對她心懷不軌。

找到了孟訣，她能去的地方依然不多，身邊的朋友更是寥寥無幾，所以還是選擇了謝蓁。

謝蓁走到門外看到連漪蜷縮著的身子，在預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帶著她走進房間，順帶給周蘊禮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

拿了毛毯裹在連漪身上，給她倒了熱水，等她緩過神來了，謝蓁沒有停頓，直接拷問。

“為什麼突然跑出來？”

這點連周蘊禮都不清楚。

他問過保姆，連漪跟保姆和趙宜媛相處的都還不錯，趙宜媛雖然沒有多喜歡她，可看在周蘊禮的面子上，也沒為難過。

不過短短一天，她便人間蒸發，憑空叫人不安。

連漪怯生生的，在門外坐了一晚，冷得直哆嗦，“我就是想你了，想來坐坐。”

“那怎麼不跟周蘊禮說一聲？”

這下她不作聲了，也是知道自己做錯了，認錯的態度倒是誠懇，“……對不起，等周哥哥來了，我再跟他道歉。”

她不該是這樣的性格。

女人敏感，最懂女人。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連漪忙搖頭，“不是的，周哥哥對我很好，家裡的阿姨也對我很好，都挺好的，這次是我不對，姐姐，你千萬别告訴哥哥。”

說來說去，到底是周蘊禮家裡的事，謝蓁不方便多問，不然便顯得自己太過多管閒事。

“這樣就好，以後别再這樣了。”

連漪握著水杯，“好，我知道的。”

“你哥哥很忙，你也不想讓他分心對不對？”謝蓁拿出耐心勸她，“有什麼不開心的，就打電話告訴我。”

在連漪這裡，她是知心姐姐，什麼都可以告訴她，連漪咬著唇，心一橫，“姐姐，我想搬到你這裡跟你住，可以嗎？”

很怕被拒絕。

她極力爭取，“我可以去掙錢，我可以給你房租，多少錢都可以。”

多可憐，多像無家可歸。

她這麼一說，謝蓁想猜不到也難，“為什麼不想在周蘊禮那裡？”

漫長的沉默降臨。

還沒等到連漪的回答，門鈴先響起。

謝蓁去開門。

周蘊禮拋下了工作趕來，相比之前幾次病怏怏的樣子，這次倒有幾分健康神態，眉宇間氣勢溫和，穿戴正式了不少，領結係得卻有些隨意，不像是出自妻子的手法。

倒像是在車子上隨意係的。

“我來接連漪。”

不確定能不能進入謝蓁家裡前，他都站在外，比以前動不動就闖進來的那個他，紳士了不知多少。

連漪還在自省，看樣子不太想走，謝蓁退開一步，放寬了界限，“她在裡面，先進來。”

周蘊禮走在後，高過謝蓁半個頭，影子壓在她身上，這個高度，能嗅到她身上一些奇怪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也不是她本該有的清淡香味，那味道周蘊禮在哪裡聞到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連漪看到周蘊禮，忙放下水杯站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周哥哥……”

“昨晚去哪兒了？”

說把連漪當妹妹，就不隻是說說那麼簡單，質問間，充滿了壓迫感。

謝蓁回頭看他，眼神晦暗，“她沒去哪兒，就在這兒。”

連漪忙應和著，“對，我想來找姐姐聊聊天，她沒在，我就想等一會兒，沒想到就等睡著了，真的不是故意跑出來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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