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訣連氣都懶得生,雲善說得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是都沒挑明瞭說罷了。
雲善跟秦柏廷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說白了,他隻是個外來者。
看著雲善忙碌的背影,好像迫不及待要從這裡搬出去,孟訣再看不下去,起身走了出去,連柺杖都不用。
雲善聽到腳步聲叫他,“你腿還沒好,乾什麼去?”
沒有迴音,人已經走出了這個家。
周蘊禮還沒回來,孟訣能找的人隻剩賀斂,找到他時,他正拿著一張卡,努力塞到面前的女人手中。
孟訣走進了,才認出是攀攀,年前她家裡出了點事,人不在鬆江,這陣子靠的,一直是賀斂的資助,四目相對,她似乎覺得不好意思,收下錢,匆匆走開。
賀斂一臉遺憾的過來坐下,頭頂色彩環繞著,光斑絢爛,襯得他表情更為複雜,“你說你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我不該來?”
“倒不是。”賀斂喝下半杯酒,“我事還沒談妥,人就被你嚇跑了。”
孟訣前陣子還見過江謠,跟賀斂一起帶著小棉花來看他們,表面是那樣溫馨的一家人,背地裡卻跟别的女人糾纏不清。
感情不睦這點,並沒有深刻體現在賀斂和江謠身上。
他們在孩子面前,表面工夫做得完美無瑕,可一旦兩人單獨在一起,便像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最近越是嚴重。
賀斂沒心情去經營婚姻,在那個家裡,他愛的就是女兒,這點清晰明瞭,孟訣提醒他的話,他也聽著,“能過下去就得了,難不成每天都跟剛認識那會兒一樣?”
這的確做不到。
何況他們剛認識那會兒,並不怎麼愉快。
江謠是高材生,家境優越,長得又是獨一份的漂亮,挑不出半點不好,倒是賀斂,結婚那會兒賀家遇到經濟危機,他的書讀的並不漂亮,人也不是斯文紳士那一份的。
婚後跟江謠同桌吃飯,她都要用公筷,人跟他同床共枕,心卻不知飄到了哪兒。
她是仙女,賀斂就是褻瀆仙女的莽夫。
可現在的情況大不一樣,仙女迴歸了家庭,有了孩子,沾染了煙火氣,到底沒那麼望塵莫及了。
賀斂最不想回到的,便是剛開始。
孟訣恍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情況,跟自己多少有點相像,唯一不同的是,賀斂有了孩子,是孩子讓他們沒有離婚。
賀斂弄不懂孟訣的憂愁來源。
“善善跟江謠可不一樣,她心裡有你。”
認識他們的人隻說雲善心裡有他,卻隻字不提愛,孟訣不傻,許多事情,他心如明鏡,“心裡有我,也分分量。”
離婚的事情還沒讓他們知道。
賀斂隻當這是又吵架拌嘴了,能讓孟訣不顧腳上的傷痛跑出來,“别跟善善置氣,她一點心眼都沒有,要不喜歡你,哪兒會跟你結婚。”
賀斂知道的不多,依稀記得孟訣跟著周蘊禮出國那會兒,雲善常擔心他,沒少寄東西過去,工作後的第一筆工資,便給孟訣買了禮物,都是小女孩兒的心意,不算重,卻有心。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有些事情,板上釘釘。
孟訣努力將自己灌醉,他極少有不理智的時候,連漪的事情處理好了,能讓他煩擾的便隻有雲善。
醉得厲害了,賀斂便將他扶上車,他的酒量不差,存著幾分清醒,車身搖晃間,吞吐著潛藏許久的心事,說著自己做過壞事。
賀斂隻當他醉了,神誌不清,連他在呢喃著說些什麼,都沒聽清。
孟訣卻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想告訴賀斂,當年雲善跟秦柏廷分手,有他的功勞,插足他們感情的女人,便是他找去勾搭秦柏廷的,正是如此,才導致他們分手,自己有機可乘。
這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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