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不到她說話。

謝蓁隻看著周蘊禮，盼著他快些好起來。

她拿著他的手貼在臉頰上，神色掙紮。

保姆沒有再勸，不動聲色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給談老師打去電話，說明原因。

這次周蘊禮的逃離，讓她意識到，他沒了謝蓁，也許真的不行。

心軟。

是為兒子心軟。

“算了，你帶謝蓁一起去禹醫生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隻要周庭書還沒有為了謝蓁去害周蘊禮，她暫時可以忍受謝蓁在周蘊禮身邊。

但這終歸。

是個定時炸彈。

－

從早等到晚。

沒等到謝蓁，周庭書也在醫院，趙予出手狠了些，口腔裡縫了三針，導致進食困難，便隻喝了點水充饑。

他當著謝蓁的面受傷，卻沒換來她的正眼相看。

在這個時候接到談老師的電話，周庭書冷漠的沒有溫度，惜字如金，“什麼事？”

發現周蘊禮不見。

談老師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也見到了周蘊禮，好在他沒有大礙，昏迷醒來，卻說什麼都不肯讓謝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周蘊禮這個樣子，她身為母親，再怎麼樣也狠心不下來。

“謝蓁在我這裡，這幾天你不要找她。”

他們都不想讓周蘊禮知道他無罪釋放的真相。

周庭書失笑，“你們真的當我沒有脾氣？”

在談老師面前，他不用裝。

“那也要怪你自己沒有看好人，她跟蘊禮見面了，根本分不開。”

口腔裡的傷還新鮮。

周庭書忍著傷口壞死的可能性跟她對話，“究竟是誰沒有看好人？他病得像個廢人一樣，您都能讓他跑了？”

“還不是你？”

事情被搞砸，談老師沒了好語氣，“我說要謝蓁陪蘊禮治好病，你不肯，逼得他跑了出來。”

有血腥味混雜在唾液中，瀰漫開來，周庭書脫口的每個字都帶著血，比這更疼的，是謝蓁的做法，他被打的半死不活卻換不來她的一眼，周蘊禮隻是跑回來，他們便分不開了。

他懊惱，自己還是留了餘地，給了他們死灰複燃的機會。

妒火把他燒成灰，面上卻一片死寂，周庭書穩住情緒，“好，就讓蓁蓁留下。”

談老師驟然鬆了口氣，“庭書，我就知道你沒那麼狠心。”

掛了電話。

他舌尖輕掃齒間，滿是血的味道。

申嘉歆進來，看到他的臉色，跟著被嚇到，“怎麼又流血了？”

她要去叫醫生。

周庭書忍疼叫住她，“趙予呢？”

申嘉歆愕然，“我報警，他……”

“告他。”

“什麼？”

治療過程中斷，這對周蘊禮的身體打擊不小。

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

再看到的人是談老師。

他猝然皺起眉頭，滋生出許久沒有過的戾氣，立刻坐起了身，觀望一週，“蓁蓁呢？”

不等她開口。

“您又把她趕走了？”

在周蘊禮心裡，謝蓁是占比最重的。

就算談老師做了那麼多，也比不上謝蓁，她深感悲涼，卻恨不起自己的兒子，“我能把她趕到哪裡去，她回家去拿東西了。”

這個時候謝蓁本不該離開。

她想寸步不離在周蘊禮身邊，可陪周蘊禮來醫院時身上的血都還在。

摒棄不了談老師嫌棄的眼神，又被責怪了幾句，這才悻悻回去。

在周蘊禮半信半疑中，她解釋，“我知道你跑回來就是為了見她，媽媽沒有那麼狠心，我同意她陪你一段時間，但你的身體不好，醫生說了，還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活動。”

有些事。

不該她提點。

可跟謝蓁在一起一天，周蘊禮的傷口就險些崩開，再難開口，也是要開的。

“之後您還想讓我出國治病，我一定要蓁蓁一起。”

這是沒得商量的事情。

現在隻好順著他，談老師面上答應，“隻要謝蓁有時間，我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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