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晚要去哪裡?”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秀姨反應過來,“也是去醫院嗎?正好捎你一趟,我們也是去醫院。”
周康去世,周家該去處理雜事的人。
當初老太太去世,也是秀姨料理一切。
謝蓁沒有推辭,别說氣溫太低,就是打車還要一陣子,她跟秀姨也沒有陌生到那個地步。
上了車,暖氣覆蓋皮膚,謝蓁好了許多。
秀姨取出手套給她戴上,“事情太突然了,本來不該把你們牽扯進來的。”
她跟周蘊禮,完全可以不到場。
“沒關係。”謝蓁有唏噓,卻也有無可奈何。
難怪周蘊禮會失聯。
誰也沒有想到,恰好就是今天,周康去世,不然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周蘊禮去趟這潭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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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蓁一同到達的還有周家定居在京華的親朋好友,以及跟周康平級的公司高層。
有人隔岸觀火,有人幸災樂禍。
更多的是在等著他的葬禮,以及遺囑公佈,隨著他的死亡,周氏高層也會大換血,這一夜難得太平。
比謝蓁先到的是周婉和趙予。
趙寶珠得到訊息時人在外地彩排,沒顧上演出,急忙開車趕回,天亮才能到達。
就連遠在國外的雲善也收到訊息。
無論她怎麼推辭,周婉還是下達了最後通牒,如果她沒在葬禮前趕回來,便跟她斷絕母女關係,雲善回來,孟訣必然也要來,隻是葬禮,他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醫院亂作一團,塞滿了人,中間不知是誰在大喊:“早上人還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你們醫生不是說正在康複嗎?到底是治病還是害人?”
“必須給一個說法,不然沒完!”
“叫院長出來!”
人好著時,各個都是端莊斯文的成功人士,人一死,沒有人不想要更多的錢。
吵鬨的那片區域裡沒有周蘊禮的身影,趙予倒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
謝蓁到别處去找,沒找到周蘊禮,卻遇到了周庭書。
這一層樓都是周家的人。
他當然也在。
謝蓁迎面撞上他,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又急又亂,“庭書哥,你看到周蘊禮了嗎?”
周婉說他在這裡,那必然是在的。
按理說,周家叔叔,不該找周蘊禮談什麼。
他早跟周家斷絕了關係。
失去了父親,周庭書沒有掉一滴淚,很冷靜,冷靜到麻木,也不像趙予那樣,在周康死後的一小時內,迅速聚集起周康原本的手下進行醫鬨,畢竟周康不是病死,而是意外死亡。
比預計的死亡時間,早了好幾個月。
周庭書眼簾微垂,眸光擱在謝蓁面上,她被凍得臉色有些差,急躁之意浮在瞳孔裡。
似乎隻有跟周蘊禮有關的事情,她才會這麼著急。
跟小時候一樣。
一聽到周蘊禮的名字,便歡歡喜喜地跑過去聽,聽他的瑣碎,聽他的生活,隻要是跟他有關的話題,她便會很有興趣,乖乖地站在一旁,打聽他的一切。
小姑娘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
怎麼都不會變似的。
周庭書輕聲細語叫了聲:“蓁蓁,你到那邊坐下,周蘊禮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
“……為什麼?”周蘊禮在醫院待了一天了,雖然知道些周康離世的細節,但跟他也沒有太大關係,謝蓁不理解這些,“他不是來跟你們商量周叔叔後事的嗎?有什麼好跟他聊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
周庭書的眼神稱得上危險,那不該是他露出來的神色,腳尖不動聲色地靠近更讓謝蓁排斥,她跟著後退,保持著友好的距離。
周庭書一開口,神色又變成溫和的,“姑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爸爸死的時候,蘊禮在場。”
“那是什麼意思?”
“他是摔下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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