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禮哪裡辛苦,他現在可是談家人。”
“從小到大被申嘉歆那個瘋子折磨著,長大了認回談家卻有家不能回,你為了點錢就去接近他,他還不能拒絕,還不辛苦嗎?”
隻有純粹跟謝蓁在一起的日子。
周蘊禮才能短暫地體會到活著的意義。
回到京華以後,周庭書定時便會去醫院看望周康。
去的勤快,每次一坐下,便是兩個小時。
趙芙在一旁不尷不尬,成了個外人,周康臥病在床,雖然有趙芙的照顧,但親兒子來陪他,他面上再不喜歡,也不會真的趕人走。
偶爾罵周庭書兩句,還能解解氣。
周庭書是一個綿軟的性子,無論周康罵什麼,他都悶頭聽著。
他越是這樣,越能氣到人。
周康接過他遞來的熱水冷哼一聲,“你有空也去乾點正事,天天在我這裡,現在才良心發現?”
“單位休年假,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真正喜歡肆無忌憚提起談家的是周康。
尤其是在周庭書面前提起,周康冷眸掃他幾眼,“換了往年,你應該去談家享福吧?哪裡會想到我?”
“那時候要拜年,也是要去的。”
周庭書頗為真摯地看著周康,似乎不管發生過多少事,他的眼睛都一樣純淨,“現在不一樣了,更何況你臥病,不能讓趙阿姨一個人照顧。”
周康會罵他。
卻是有尺有度的。
不會像罵周蘊禮那樣,什麼臟話都往他身上堆。
對周庭書這個兒子,他愛恨參半,恨他不爭氣,太懦弱,喜歡安於現狀,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從小寵到大的,不會真的討厭。
“算你有點良心。”周康橫他一眼,眸光卻褪去了些淩厲,“不像周蘊禮那個不孝子,來了就知道氣我!”
周庭書微笑著,“蘊禮沒有那麼壞的,您應該跟他好好聊聊。”
“我跟他沒什麼好聊的!”
周康怒氣增值,“就當我沒有過這個孩子。”
在周蘊禮那裡,恐怕也是沒把他當父親的,正是因為知道這點,周康對他的態度才一直這麼惡劣。
這跟周蘊禮的母親是誰,都沒有關係。
他隻是單純的討厭這個孩子,生來就跟他敵對的孩子。
周庭書不怕死地輕笑一聲,“其實蘊禮跟您很像。”
也是因為像,他才會看不慣他。
“我沒有他那麼鐵石心腸。”
從某些方面來說,周蘊禮更無情,他絕情的造詣也不是周康能比的。
他們真正撕破臉,也是為了謝蓁。
在周康這裡,周蘊禮就是為了女人跟他們決裂,不值得可惜。
“我不讓他跟謝蓁在一起,那是為了他好,那個女人給他戴綠帽子,還害他斷了跟手指!”周康提起來,氣就不打一出來,“他倒好,反過來怪我們。”
“他們感情好,别人插不進去的。”
醫生勸過周康不能情緒激動。
他平複下來,“管他是死是活,總之以後不是我的孩子。”
“那怎麼行,您現在病著,蘊禮該來看看您。”
他的病說重也重,說不重也隨時可能變得危機,這種時刻,在他身邊的也隻有周庭書一個。
周康眼神緩緩變了變,有些父親的審視,很嚴肅,“庭書,我現在可就隻有你一個孩子了。”
他這一生該有四個孩子。
小耀出生沒多久便死了。
周望是他最疼愛的,卻給他戴了綠帽子,死了都不讓他安生。
而周蘊禮,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唯有周庭書,溫暖純良,不爭不搶,是個極好極善良的人。
周康從前最看不上善良,覺得沒用,現在倒是感激這份善良,讓他有個送終的人在身邊,“庭書,爸爸身邊可就隻有你了。”
醞釀良久,他才說了這麼一句。
煙火大會舉辦前,趙寶珠便提前拿到了前排位置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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