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弄清楚真相,找到周蘊禮,談家要留他多些時候,謝蓁能夠體諒,如果不是惦記她,周蘊禮早該住回去的。
周蘊禮將路上帶來的熱牛奶放進謝蓁手裡,“别想那麼多,我就是去坐坐,不會怎麼樣。”
“你沒有想過要回去住嗎?”
在這方面,謝蓁有些不一樣的大度,“你外祖母的病不是很嚴重嗎?你應該多回去陪陪她,不用顧及我的。”
周蘊禮扶著方向盤,看她一眼,晦暗不明。
“你趕我走?”
“……才不是。”
“談家人很多,我不是一定要回去的。”
他不想給謝蓁負擔,可謝蓁也不想要禁錮著他,“那怎麼能一樣,你回去住幾天,也好讓談姨好好跟你相處一陣子。”
看她認真分析的樣子,周蘊禮煞有其事的點頭,“我為什麼要跟談姨相處?”
“那是你媽媽。”
他跟她玩起文字遊戲,一點都不馬虎,“可你叫她談姨。”
那是周蘊禮母親,卻不可能是謝蓁的母親。
這兩者的界限。
她分的很清楚。
周蘊禮並不希望她將這二者區分的那麼清楚,畢竟在他眼裡,他的母親同樣也是謝蓁的母親,他們本就是夫妻,夫妻之間不就是如此嗎?
謝蓁生硬地拉扯話題,“就這樣說好了,你回去住幾天,不用管我。”
“晚上一個人不害怕?”
“不怕。”
能讓他多跟家裡人相處相處,謝蓁是欣慰的。
周蘊禮卻不冷不淡,“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
他沒回答,想到了其他,眸光斜到謝蓁那裡的車窗,上面落滿了雪花,成了她的背景板,肅冷、淒涼,“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那張恬淡面容的表情在瞬間變換。
謝蓁用“你瘋了”的神色看他。
周蘊禮一時不解,“怎麼了?不想去?”
“别開玩笑了,我不會去的。”
猜得到是為什麼,周蘊禮不再逗她,這也的確是隨口一說,談家那個地方,他去都有疏離感,更多說謝蓁,“趙阿姨讓我回去探病。”
“她生病了?”
他們默契著,誰都沒有在那個問題上多停留。
周蘊禮搖頭,“不是,是那個老東西。”
“周叔叔?”
他默認。
周康被談家氣到住院,這事謝蓁聽聞一些,上次見周庭書,他也提過,“庭書哥也說讓你回去看看。”
這個名字讓周蘊禮升起戾氣。
他捏緊方向盤,口吻嚴厲,“你跟他見面了?”
“……之前碰見的。”
“不準見他。”
“可是……”
“沒可是。”
謝蓁對周蘊禮的話毫不在意,她降下車窗,將雪花在玻璃上結成的霜擦掉。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她總是這樣。
對不想做到的事情就裝聽不見。
周蘊禮一字一句,“我說的都記住了,别又不聽話。”
“我隻是跟庭書哥碰面聊了兩句,這都不行嗎?”
對他自我又霸道的那面,謝蓁想離得遠遠的,“他沒做錯什麼。”
“那我錯了?”
周蘊禮想要一次掐斷謝蓁那些善意。
尤其是對别人的善意。
申嘉歆還是周庭書,都能讓他不快,不快到可以跟她爭吵起來,“還是你想替申嘉歆幫襯周庭書,看到他被趕出去,被别人欺負,還心疼起來了?”
他都知道。
周庭書現在正在遭受的那些,他是知道的,卻不可能伸出援手。
他不踩一腳就是仁慈,怎麼可能會幫他?
謝蓁被批評的體無完膚,火上心頭,“你非要這樣說,那的確沒錯,我是想幫幫他。”
“你把自己當什麼了?救世主?”
這個時間,路上的商場打烊,車輛極少,周蘊禮將車子加速,風隔著車窗從耳邊呼嘯,雪花飛速滑落,隻留下殘影,越是這樣的速度,越是加重他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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