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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九年八月末,四川,雲南和蒙古草原分别送來訊息。
“蜀王在信中說叛亂既已平定,朝廷應該按照約定償還所借銀兩。”王承恩打開信後念道。
崇禎沒說話,揮手示意他念另外兩封信。
“蒙古諸部除了喀爾喀部外,其餘各部均表示已經臣服建奴,不會向大明朝貢。”
“另外”王承恩表情有些憤怒:“察哈爾部不但沒有朝貢的打算,還將使者殺了!”
崇禎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而是平靜地說道:“念雲南塘報。”
王承恩收起情緒,打開信封後緩緩念道:“黔國公世鎮雲南,在當地百姓和土司心目中威望頗高。”
“曲靖之戰我軍神兵天降,滇中百姓無不畏懼。”
“雲南各地土司聽聞我大軍將至,紛紛開城納降。現雲南除阿迷州和蒙自府外,均已收複。”
“文安之,李定國,孫可望商議後決定南下收複失地。”
“準了,”崇禎直接拍板決定:“讓他們趕快平定雲南叛亂,然後揮師北上出兵草原。”
“嗯”王承恩猶豫了一下:“塘報中說南下之路崎嶇難行,大軍糧草難以為繼。為了保證糧草不出問題,他們決定起用雲南府城的民夫。”
“每戶出一民夫,每名民夫領米二鬥(約三十二斤),運抵臨安時交米一鬥五,剩下的五升作為民夫口糧。”
崇禎輕輕頷首:“發動民眾運糧,這個辦法確實不錯。”
王承恩立刻說道:“不過朝廷需要給每個民夫每趟發五錢銀子的運糧費用,預計需要白銀五十萬兩。加上糧草和其他費用,此次平叛耗銀至少百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後崇禎腦瓜子嗡嗡的。
又是錢錢錢錢!
按照這個速度花下去,國庫和內帑的錢根本不經花。
可是打仗打的就是錢糧,省不了也不能省。
想到這崇禎無奈點了點頭,“朕隻是花錢,而將士們卻在拚命。準了,都準了!”
批示完之後,崇禎冒出了兩個想法。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平定雲南叛亂後沐王府的錢應該能追過來大半,到時候得讓沐天波出點軍費。”
“馬上就要和蒙古人開戰了,建奴大概率也會參戰,到時候耗費銀子的速度會隻增不減,必須想出一條新的掙錢門路才行!”
崇禎思考的同時,遠在遼東的鄭親王濟爾哈朗也在思考。
他坐在椅子上疑惑地說道:“李闖賊真的死了?不會是明廷故意傳出來的假訊息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豪格語氣略顯張狂。
“應該假不了!”禮親王代善漫不經心地說道,“明廷沒必要傳出這種假訊息,因為一旦被揭穿,對明廷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也對”濟爾哈朗點了點頭。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繼續說道:“朱由檢有孫子了,取名朱和垿。他派人給蒙古諸部送去訊息,命他們遣使呈貢以表恭賀。”
“除了察哈爾部將使者殺了以外,其餘各部都把人放了,諸位怎麼看?”
“鄭親王,”豫親王多鐸一臉嚴肅地說道:“我認為明廷此舉並不是真的想讓蒙古諸部遣使呈貢,而是為開戰找藉口。”
“哦?”濟爾哈朗眯著眼睛問:“豫親王是怎麼知道的?别告訴我這是你的推測!”
“並非推測!”多鐸非常認真地回答:“睿親王在去朝鮮前給我留下幾個人,他們在中原有眼線。據眼線送來的訊息說,明廷正在調集兵馬北上宣府大同一帶,顯然是在為開戰做準備。”
“訊息準確嗎?”濟爾哈朗也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不敢說十分準確,但至少也有七八成可信度。”多鐸回答。
“嘶”濟爾哈朗倒吸一口涼氣:“現在真是馬匹貼秋膘的時候,如果明廷在此時進入草原作戰,無論勝敗都會消耗戰馬的秋膘。等寒冬一到,沒有秋膘的戰馬扛不住寒冷,到時候損失會非常大!”
“得趕快通知蒙古人做好準備才行啊。”
看著小心謹慎的濟爾哈朗,多鐸笑了:“鄭親王,隻通知可不行,咱們得出兵幫蒙古人!”
“不行!”濟爾哈朗直接拒絕:“上次入關雖然有所收穫,但八旗兵損失亦不小,尤其是正白旗損失殆儘。這是明廷和蒙古人的戰鬥,咱們沒必要過早介入。”
“除非蒙古人落入下風或者主動求援,否則絕不能派兵。”
“再者,蒙古人本就是遊牧部落,即便不敵也能及時逃跑。”
多鐸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鄭親王此言差矣!蒙古諸部在入秋前就選好了牧場,一旦不敵隻能被迫轉移。後續如果找不到好的牧場,整個部落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皇上是蒙古人的大汗,咱們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護他們不受明軍欺負。”
“欺負個屁!”濟爾哈朗對多鐸拍桌子的行為很是不滿,他罵完臟話後也拍著桌子說道:“草原是騎兵的天下!”
“明軍除了關寧騎兵外,還有多少騎兵可用?”
“就算有騎兵,其中又有多少精銳?”
“蒙古人的戰力雖然退化了,但應付明軍騎兵綽綽有餘!”
“今天就是說破大天,也不能出兵!”
多鐸怒了,指著濟爾哈朗的鼻子:“你說話把嘴巴放乾淨點。”
“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濟爾哈朗毫不示弱。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一直沒說話的小福臨操著稚嫩的嗓子說道:“諸位王公都别吵了,咱們聽聽範先生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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