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若是成了習慣,再想改變就沒那麼容易了。
安檀捫心自問,如果她當初沒有習慣從前那段失敗的婚姻,等到後來真相被剖開的時候,也未必會痛得像是撕開了自己的血肉。
接下來的話不必多說,容宴西已經心如明鏡的都懂了。
“我答應過安叔叔,會儘力照顧好你們,無論你是否接受我。如果現在連這點小事都不管的話,豈不是言而無信?”
他語氣平常,目光卻是落到安檀眸中去了,其間滿是藏不住的期待。
能讓一個泰山崩於前夜面不改色的人露出這樣的神情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安檀想起容宴西從前的做派,微微歎了口氣說:“我以為你會更顧念你們家跟林家的交情一些,現在事情搞成這樣,白阿姨會不會很難做?”
這些事總得有人來關心。
容宴西認真思忖了片刻,才把其中利害和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
“交情?我當交情,他們卻當成了為非作歹的大旗,不管做什麼都打著容氏的旗號,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再由著林置業再這樣折騰下去。”
安檀明白他的打算,無聲的點了頭。
容宴西見她對此並無異議,半開玩笑似的又說:“其實我媽對我之前賭氣同意聯姻的決定一直不太滿意,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
安檀若有所思道:“還是白阿姨看人準,她怕是早就發現林棠不簡單了。”
“這倒沒有。”容宴西正色道,“她隻是更喜歡你。”
他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安檀。
安檀沒察覺到似的避開他的目光,仍舊往外走去:“我走了。”
容宴西以為她要出去搬東西,連忙追上:“我一個人去就好。”
“我不是要跟你搶。”安檀停下步子解釋:“我打算去村長家裡看一看,剛剛護士告訴我林置業他們非要進村,把村長氣得不輕,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得看過才能放心。”
容宴西毫不猶豫的表態:“我跟你一起去,剛好可以把從鎮上買的東西送一些過去,權當是謝謝村長之前的熱情招待,而且那麼多鴨蛋,我們怕是吃不完。”
安檀見他這麼快就通曉了人情世故,自然是讚同,便也沒不許他跟著。
等兩人拿完東西來到村長家,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院子也不像上次來時一樣一覽無遺,而是用門閂從裡面别住了。
安檀不禁有些疑慮:“他們會不會是已經休息了?”
容宴西個子高,這時隻要踮起腳,便可以越過院牆望到裡面去,他見屋裡亮著燈,側過臉對安檀說:“沒有,可以敲門。”
他說著,有節奏的往木板門上敲了幾下。
屋裡人聽到動靜,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來到窗戶邊往外看了看。
容宴西注意到他們的反應,連忙出聲道:“村長,阿姨,是我,還有安大夫。”
村子老婆這才鬆了口氣,小跑著說:“來了!來了!”
伴隨著門閂被取走的吱呀聲,她熱情道:“安大夫,容先生,你們不是去鎮上看廟會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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