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先從院裡拿了一根木棍就進了屋。
看著後老婆和那三個孩子要吃飯,抬手就把飯桌子給掀了。
飯盆摔碎,稀飯流了一地,玉米麪大餅子掉在地上,粘的全是和著飯湯的土。
娘四個嚇的心裡一哆嗦,來了,這人又要發瘋了。
四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男人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的就落了下來。
抽打了沒幾下棍子就斷了。
四人是一聲痛也不敢喊,如果你敢出聲,他會打的越厲害。
“錢呢,拿出來。”
小濤就知道,這個爹今天鬨這出,就是為了錢。
“爸,錢不能給你,我跟小山大了,可以不去上學,妹妹才七歲。正是上學的時候,總不能讓妹妹跟我倆一樣放羊。”
小濤爸把手接半截棍子扔一邊,又出去拿了個更粗更長的。
這次直接照著小山抽去,邊抽邊罵。
“你别以為你是我親生的小子,就敢跟我唱反調。”
小山媽撲在小濤的背上,替他扛下了這一棍重擊。
說到底,今天小山不交錢也是為了給自己生的閨女留錢上學才捱打的,她不能看著孩子捱揍。
小濤爸不上地乾活,力氣還是有的,這一棍下去,把人給打昏過去了。
仨個孩子傻了眼,此刻,小濤腦海裡想起了今天那個城裡孩子說的話,父不慈,子也可以不孝。
他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突然暴起,在他爸發愣的空當,一把奪過了棍子。
照著他爸就削了過去,出其不備之下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打斷他爸的狗腿,養一輩子也好過他現在這樣,不但不給家裡掙錢,還要花光家裡所有錢。
别人家一日三餐,都能吃上一餐白麪了,而他家找麥會被他爸賣掉換錢,一年四季都是玉米。
窩窩頭貼餅子玉米麪餅是乾的,稀食就是玉米粥。
他想如果他爸不出去了,他們家以後也就能好過起來了。
無論他爸怎麼慘叫他都聽不見,隻是掄著棍子猛力敲他爸的腿。
最後還是聽到慘叫的街坊鄰居過來,兩個大男人抱住他,才恢複神誌。
也是這時候,小山爸才發現,他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存在。
家裡人和村裡人都默認了他是癱子比較好。
村裡的郎中過來,給簡單處理了一下,就被抬上了炕。
小濤打他爸的事,被村民統一給埋了下來。
不過,村裡跟小濤同齡的孩子看見他後,都會有意的躲著他。
在王老師放假回家的時候,小濤找到王老師。
正在吃飯的王老師看到小山來很是驚訝。
小山兩手向下揪著衣服下襬,很是拘促的表情。
王老師放下筷子,笑著問小濤“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吃點兒?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小濤內心被王老師的笑安撫了一下,鼓足勇氣開口“王老師,我想去市裡找活乾,你在市裡上班,能幫我找一個活計嗎?”
知到小濤的來意後,王老師也很犯難,現在别說是這麼小個孩子找活乾。
就是那工廠的工人,有的都廠子破產下港了。
有些韋難兒說:“雖然我是老師,除了班裡的學生,也就認識幾個同辦公室的老師,你的請求,我真幫不上什麼忙。
再說,你年紀還太小。哪個廠裡也不會有人你的。”
現濤低著頭,更找聲的說:“你可不可以問問你那買羊的學生,他家飯店要不要學徒。”
王老師終究還是心軟答應了他,然後,兩天後,顧青橙的糕點鋪子後廚,多了兩個乾活的半大小子。
1984年六月,顧青橙收到一封信,問她,大嫂林夕悅曾經所在的軍區醫院的院子寫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支援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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