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咧嘴笑了笑,扭頭望向田秀花,詢問道:“媳婦兒,老四媳婦兒說得沒錯,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我跟老四是親兄弟,咱們尚未分家便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便不該說兩家話,咱們往後還是安心住下才是,否則便是辜負了老四和老四媳婦兒的一片心意。”
田秀花向來自卑。
在她看來,她跟蘇漫漫就是雲泥之别,蘇漫漫好比枝頭嬌花,而她乃是地上爛泥。
她站在蘇漫漫身邊就自行慚愧。
可現在蘇漫漫卻真心實意將她當成大嫂,她惶恐之餘不免生出想要親近的心思,就像是蝸牛試探著伸出觸角,戰戰兢兢地感知外界。
她是羨慕蘇漫漫的。
可她很清楚她永遠都成為不了蘇漫漫。
即便如此,她也想像崔姨說的那樣,女人隻有足夠自信,才會散發光彩,成為真正的自己。
她想要成為真正的自己。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詢問她的意見,彷彿她的意見是最重要的,他們都在意她的感受和看法。
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尊重。
一瞬間,她幾乎落下淚來。
“大嫂,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往後咱們住在一處,能讓夫君和大哥相互扶持,咱們妯娌之間也能多培養培養感情。
最主要的是讓金寶更有條件學習他喜歡且擅長的一切,讓他往後有更廣闊的路走。”蘇漫漫很理解田秀花的扭捏。
但她是真的想對沈大牛和田秀花好,不僅因為他們是她夫君的大哥大嫂,更因為這兩個人值得。
田秀花匆忙點頭,抬手抹了抹淚,小聲說:“好,謝謝四弟妹。”
更多的話她說不出口了。
生怕一出聲便會哭出來。
她就是如此沒出息。
沈大牛無奈地說:“老四和老四媳婦兒對咱們夫妻倆和孩子好,乃是好事,你哭什麼?”
“沒,我沒哭什麼。”
田秀花搖頭,怯生生又羞澀地小聲說:“我是感激,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四弟和四弟妹對我們這麼好,是我笨,想岔了。”
“大嫂不是笨,而是太過善良了,下意識覺得虧欠我們夫妻二人,才會如此忐忑不安。”
蘇漫漫笑嗬嗬地說:“人有時候得多為自己想一想,有些事不必過多顧慮,大嫂往後可不能再跟我們夫妻二人見外了。”
田秀花聞言心裡暖洋洋的。
明明是她怯懦,是她自卑,是她無地自容,是她自行慚愧。
可蘇漫漫卻說是因為她善良。
不僅給了她尊重,還給了她溫柔和體面。
她是真的覺得暖心和感激。
“謝謝四弟妹,往後不會了。”
田秀花眼角淚花閃爍,抬眸望向蘇漫漫,嘴
角上揚,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眼眸閃爍著說:“我會更努力跟四弟妹和崔姨學習的。”
她要更努力融入四弟妹的世界。
她不能再軟弱了。
她要為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多打算。
就像四弟妹方才說的那樣,沒有人對任何人好是應該的。
這種說法可以衍生到哪怕夫妻關係,血緣關係,相互之間的關係都是需要維護的。
那她又何德何能,能讓夫君和兒子永遠站在她的身旁?
她的兒子有天賦,往後若是有四弟扶持,難保不能做官。
若是兒子做了官,難道要讓旁人知道她做官的兒子有她這個懦弱無能的母親嗎?
她絕不能給兒子丟臉。
她一定要堅強起來。
蘇漫漫笑著點頭,給予鼓勵:“我相信大嫂一定可以的。”
眼看著夜色已深。
沈秉呈又實在累了。
蘇漫漫看他眉目間皆是疲倦,便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沈秉呈立馬迴應地扣了扣她的手心。
癢癢的,酥酥麻麻。
蘇漫漫身子一僵,幾乎沒有考慮,她便出聲道:“大哥大嫂,夜色已深,不若咱們都先回房歇息吧?”
“好,四弟在外奔波數日也累了,咱們都先去歇息。”
沈大牛點頭,帶著田秀花站起身來,真心實意對蘇漫漫說:“老四媳婦兒,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派人去隆裡村將我們接來京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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