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本就在氣頭上,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在聽到沈秉呈此等狀告之後,眸色微沉,冷聲說:“沈愛卿,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稟皇上,微臣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沈秉呈挺直脊背,鏗鏘有力地說:“皇上,忠武侯府乃是世家貴族,豈能教養出如此囂張跋扈,在大庭廣眾之下臉面規矩都不要帶人上門欺辱打罵朝臣之妻與兩歲孩童的女兒?簡直是可笑至極!微臣授命在外,無法庇佑妻兒,讓妻兒受此大辱,微臣心痛至極!請皇上為微臣做主,懲戒那等無法無天,無視律法的歹毒之人!”
皇上聽沈秉呈說得氣憤,眸光沉沉地盯著沈秉呈看了半晌,不動聲色地說:“你可知道她是何身份?如今你狀告她,就不怕被報複?”
“稟皇上,微臣很清楚!但微臣無懼!微臣身為人夫,身為人父,護不住家中妻兒,讓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儘欺辱,任人恥笑,若是還不能為他們討回公道,微臣枉為男人、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沈秉呈通紅著眼,憤怒不甘地說:“皇上,微臣的妻子雖出身卑微,卻不曾招
惹任何人,微臣的兒子更隻是一個三歲不到的孩童,他們何錯之有,要受儘羞辱?”
蕭祥龍很清楚黃靜苒囂張跋扈,被詭計多端的蘇漫漫擺了一道,名聲儘毀。
可在眾人眼裡,蘇漫漫和她的孩子確實被黃靜苒打被罵被羞辱了。
而他雖給蘇漫漫送去補償,讓她閉嘴,但沈秉呈今日振振有詞的叫屈確實有理有據。沈秉呈收羅了丞相貪汙受賄、貪汙軍餉、買賣官爵之證據,在朝中得罪之人眾多。
如今又狀告忠武侯和沐陽郡主的嫡女,勢必得罪忠武侯府。
往後在朝中便隻能是純臣,隻能為他所用,這是蕭祥龍想要看到的。
“沈愛卿,你在京都城根基尚淺,如今得罪了丞相一脈,若是狀告靜苒那丫頭,便得罪了永親王和沐陽郡主以及忠武侯府,你當真不怕嗎?”
蕭祥龍手指敲擊著案台,眸色淡淡地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朕必須提醒你,若今日執意狀告靜苒那丫頭,你往後在京都城便會舉步維艱。”
“皇上,微臣是家中妻兒的依靠,若他們受辱微臣都不能為他們討回公道,微臣枉活一世。”
沈秉呈拱手,神色堅定地說:“何況,微臣乃是皇上的臣子,隻受命於皇上,有皇上在,微臣何懼他人?”
蕭祥龍聞言,從喉嚨中擠出一
聲輕笑,淡聲說:“但願沈愛卿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微臣九死不悔!”
沈秉呈認真道:“微臣出生鄉野,能登金鑾殿,能進禦書房,能為皇上所用,能為天下百姓儘一份綿薄之力已是三生有幸。可除此之外,微臣還隻想護住妻兒,家庭和睦。”
沈秉呈說得誠懇,蕭祥龍眸色微閃,淡聲詢問:“朝中大臣,無一不是妻妾成群,朕看沈愛卿正值壯年,沈夫人又忙於商鋪之事,可要再納兩名知冷知熱溫柔小意的妾室?”
“不需要,實不相瞞,微臣答應過內子此生絕不納妾。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微臣萬萬不敢食言而肥。”
沈秉呈說這話時,眼底滿是柔情,低聲說:“微臣之妻,賢良淑德,曾在微臣窮困潦倒之時鼎力支援微臣考取功名,更是在微臣遠赴夔州之時,獨自養育孩子,微臣豈敢負她?”
蕭祥龍盯著沈秉呈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靜苒那丫頭確實太過魯莽,也太不知所謂了些,朕這便下旨讓她向你夫人和孩子道歉,罰她禁足半年,沒有朕的旨意不可踏出遠門半步,愛卿可滿意?”
“多謝皇上,微臣感激不儘。”
沈秉呈急忙行禮禮謝恩。
雖然皇上對黃靜苒的懲罰並不重,卻是狠狠的打了忠武侯和黃靜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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