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氣死我？”陳夫人臉色都變了，“我不是跟你說過，當年我不得已拿出繡品來，是為了讓我們有點兒身價，讓董喚之對看我刮目相看，這樣才能收留我們。”

“但是我們不能隨便交出東繡，免得引起太多注意，你怎麼，怎麼隨便就把繡品送出去了？”

陳皓珠咬了咬下唇，不服氣地說，“但是我們就這麼一直寄居在天下藥盟這裡，除了做點兒手工活掙幾個銅板，就是靠著董叔過活，沒著沒落的，不是娘你說這樣的日子不安穩嗎？”

她頓了一下，眼眶紅了，“而且紀城這裡就一直沒能找到合適我的人家，我早就到了議親的年齡了，要是再蹉跎下去，就隻能隨便嫁出去。我能怎麼辦？”

“那你覺得雋王就是合適你的？你怎麼眼界就能這樣高？他有雋王妃了！”陳夫人氣得不行。

“要是能進王府，我當側妃也可以啊！”陳皓珠不由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陳夫人臉色微變。

她看著女兒，深吸了口氣，“你的身份，也當不上雋王側妃！”

“娘，你怎麼這樣？你以前一直跟我說，我不比富家小姐差，甚至紀城這裡的小姑娘算起來也沒有一個比我尊貴的，你以前也說，紀城這裡怎麼挑，我都算是低嫁。現在你竟然說我的身份連一個側妃都夠不上，那你以前都是在哄我的嗎？”

陳皓珠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親。

明明就是母親一直以來的教導，讓她深信自己是個尊貴嬌貴的姑娘。

陳夫人臉色微變。

“娘，你一直不告訴我，我們祖上到底是什麼人家！”

“你别問了，反正現在就隻有我們母女相依為命——”

“那你為什麼也不願意嫁給董叔？要不然我也能算半個天下藥盟的大小姐！”

“你——”

陳夫人氣得臉都紅了。

“董叔是個好人，應該也會對我們很好的，就是不願意，我現在出去，人家也隻是把我當沒有爹沒有家世的孤女。”

陳皓珠也是實在想不明白，娘為什麼不直接嫁給董叔算了。

“你董叔在老家是有妻兒的！”

隻不過是他被調來紀城打理分壇沒有回去。

“可是董叔說過，他以前和妻子沒什麼話說，也並不恩愛，回去也是吵吵鬨鬨。”所以董喚之寧願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想把妻兒接過來。

“那人家也是正經夫人，你要孃親去當妾？”

外面有個婆子悄悄地走開了。

本來是董喚之走開之後又於心不忍，找了個婆子過來，想問問陳夫人母女要不要過去一起吃飯，要是有沒什麼誤會他也可以幫著說開。

結果這婆子過來就聽到了母女二人的話。

她都不想過來說了。

婆子撇了撇嘴，陳夫人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呢，她不知道周圍其實有不少鄰居都在傳，陳夫人是董喚之養著的外室！

不然一個寡婦帶著個女兒，跟董喚之走得這麼近，什麼都是他在幫著照顧著，能是什麼？

現在還嫌說要當妾呢。

外室還不如妾。

婆子走回去後又覺得不好跟董喚之回覆，為難地站住了。

傅昭寧過來就看到她往前走兩步，又回頭走兩步，來來回回地糾結。

“嬸，出什麼事了嗎？”傅昭寧問。

這是藥盟，真有什麼事她也該關心一下，畢竟她也是藥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