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沒事!”六斤笑著端藥過來,“您小心點,燙呢!”
邊上的徐妙錦本想伸手接過來,但想了想還是沒動。
皇帝靠著被子,太子坐在炕沿上,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藥
“沒事兒”六斤一邊喂藥一邊笑道,“其實也不是沒事,是有點小事,但是兒臣都給料理了!”說著,拿起帕子擦了擦朱允熥的嘴角笑道,“兒子是老爺子還有您親手教導出來的太子,這些小事都做不好的話還算什麼太子?”
朱允熥笑著點頭,但目光看了一眼朱高熾。
後者不動聲色的點頭,眼皮抖抖,臉上笑嗬嗬的。
“再說了,就算兒子不行,這不還有王伯在這坐鎮呢嗎?”
六斤又笑道,“還有鄭國公保國公,寶慶駙馬,江都駙馬”
“嗨,這小子”
聞言,朱高熾心中大樂,“嗯,真是吃一塹長智,長大了!知道給下麪人分功勞啦!”
“都是自己家人,心裡都向著兒臣不對,這話不對!”六斤繼續笑道,“都是咱們大明的忠臣,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嗯!”朱允熥點點頭,“你既然知道人家有功勞,就要酬功”
“您醒了,兒子等您下旨呢?”六斤又笑道。
“你來吧!”朱允熥似乎累了,笑道,“你監國呢!”
“兒子可真不願意監這個國”六斤又笑道,“兒子就盼著您快點好您快點好起來那些奏摺呀國政啊都是您的事。兒子我呢,還是整日不招搖性吊兒郎當的的多好”
說著,他忽的看向邊上角落髮呆的席應真,“道長,父皇是真的痊癒了?”
“還早呢”席老道回神,“不過,到底好了幾分,怕是隻有”說著,他四處張望,“咦,人呢?”
“廚房呢!”
李景隆忙道,“臣叫親兵,給那位真人準備了酒菜,讓他們師徒二人在那吃點喝點”
六斤皺眉,“此道人雖來曆不明,但卻居功至偉,衣食住行怎能如此草率?”
“算了!”朱允熥忽然開口,“世外之人,多不愛這些虛名虛祿,講的是隨心所欲,隨他們”
六斤沉思片刻,又道,“那既然如此兒臣去問一下,他是哪個道派的,回頭朝廷冊封其為天師”
“胡鬨呢?”朱允熥瞪眼,“子不語亂力怪神什麼天師國教?”
朱高熾也在旁說道,“這可使不得,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出家人也不都是好的,良莠不齊”
“皇上,皇後還有幾位貴妃娘娘,皇子殿下等都到了,正在外邊候著”
忽的,王八恥站在門口低聲道。
不等朱允熥開口,朱高熾搶先道,“皇上,臣等先去外頭候著?這屋裡地方太窄”
說著,不住的對著徐妙錦打眼色。
李景隆也低著頭起身,悄悄的往外挪動腳步,準備開溜。
事兒,是瞞不住的。
一會皇上在這打兒子罵媳婦,他們這些外人在這,是聽還是勸?
就這時,外邊陡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臣李至剛,求見皇上”
“他孃的!”
朱高熾心中暗罵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風雪依舊
一身單衣的李閣老,直接跪在風雪之中,花白的頭髮之上,是更白的雪
朱允熥眯眼看了眼六斤,又看了下朱高熾,“還說沒事兒?”說著,吃力的揉揉太陽穴,“還不是小事對吧?”
“皇上”
突然,外邊又是一聲淒厲的大喊。
李至剛抬頭,鬚髮迎風飛舞,“老臣李至剛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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