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子殿下隨奴才往這便走。”
高德站出來,眸色複雜地望著廢太子,無奈地輕歎著說:“殿下,皇上彌留之際,嘴裡叫著您的名字,這麼多年,皇上不曾冊立别的殿下為太子,心裡終究是惦記您的。”
高德是皇上身邊最親近之人。
多少能揣摩出皇上的一點心思。
太子殿下身為嫡子,又被皇上帶在身邊教導多年,怎麼可能一點父子之情都沒有?
隻是太子殿下的母族太過強盛,而太子的外祖父歐丞相又太貪心不足,到底是連累了太子殿下和皇後孃娘。
可歐丞相做過的那些事,又不能說皇後孃娘和太子殿下一無所覺,所以他們並不無辜。
這也是讓皇上寒心的地方。
廢太子眸色微閃,心裡自然清楚高德說這話的原因,他抿了抿唇,溫聲說:“這些年我也很惦記父皇,隻是沒想到……我竟無緣見父皇最後一面。”
他心裡不是沒有怨恨過父皇的心狠手辣,不是沒有怨恨過父皇對他母後的死含糊不清地一筆帶過。
但是如今父皇也死了。
有再多的恨終究是淡了。
他現在隻
想登基做皇帝,好好讓父皇在天上看一看,他也是可以做好皇帝的,他並非可以一竿子打死的廢物。
“哎。”
高德幽幽歎氣,終究是什麼話都沒再多說。神明眷顧太子,選中太子為真龍天子繼承皇位的事宛若那一場大雨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傳遞到皇朝的每一個角落。
當初天下百姓有多抵抗八皇子。
如今就有多推崇廢太子。
滿朝文武百官不想認也沒有辦法了,畢竟沒有人能夠反抗神明之子,更沒有人能跟天下人作對。
就這樣,廢太子終究是在皇上入皇陵的前一天舉行了登基大殿,國號改為明顧,神明眷顧之意。
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
新登基的皇上身材修長卻略顯瘦弱,即便如此,他依舊目光如炬,讓人不敢直視。
他側頭望著沈秉呈說:“沈大人,你比朕還要小兩個月,讓朕叫你一聲先生……實在是叫不出口,往後朕若冊立太子,便冊封你為太傅如何?”
太傅乃是太子之師。
跟天子之師隻一字之别,但身份地位可是差了一大截。
若是讓人,顧及到對方是皇帝,大概率就點頭同意,嚥下這口氣了。
但沈秉呈偏偏不同意,搖頭道:“皇上,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您是皇上,絕不能
朝令夕改。雖然微臣不配為天子之師,也沒什麼值得傳授給皇上的,但這一切都是微臣努力爭取來的,請皇上恕微臣包藏私心,不願意功虧一簣。”
“你知道朕的名字嗎?”
突然,即將登基的帝王淡聲詢問道。
沈秉呈愣了一下,點頭道:“微臣知道。”
不僅他知道,滿朝文武百官就沒有不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朕最初的名字叫蕭願滿,所有願望都能圓滿之意。”
新帝淡聲說:“可惜父皇覺得這個名字太過俗氣便為朕改了,朕卻覺得這個名字深得朕心,從今往後朕要用會原有的名字,希望朕所有心願都能得償所願,都能圓滿。”
沈秉呈挑了挑眉,拱手道:“微臣支援皇上。”
蕭願滿輕笑了一聲,淡聲說:“這幾年,朕想通了許多事情,你既然不肯退一步,那便做天子之師吧!”
他知道沈秉呈野心勃勃。
他也不是沒有拿捏沈秉呈的把柄。
他現在還需要沈秉呈。
便順著沈秉呈又如何?
他都隱忍這麼多年了,又豈會忍不了這一時三刻?
沈秉呈自然也清楚皇上的打算。
但以後各顯神通,誰拿捏誰還不一定,他絲毫不慌亂。
因為先帝明日便要入皇陵,新帝登基大典就顯得十分倉促。
許多流程都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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