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愛之人和他們的兒子都在地下等他。
若非不想讓活著關心他的人傷心,他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可他不能這麼做。
他不該如此懦弱。
羅伯哽咽:“王爺,無論如何,讓府醫來給您看看吧!”
再任由王爺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隻怕是不出一月,王爺就得魂歸九泉了。
“有什麼可看的?我的身體都這樣了,再怎麼看也好不了了。我還要一些事沒做完,暫時還死不了。”
永呈王抬起袖子將嘴巴的血跡擦去,淡笑著說:“人生難得飲酒醉,羅伯便讓我喝吧!”
清醒著未必開心。
隻有喝醉了,他的內心才能有片刻安寧。
羅伯眼睜睜看著自家王爺如此折騰自己的身體。
既心痛,又不忍心看他遭受內心的折磨,隻能痛苦地點頭道:“老奴知道了,王爺想喝就喝吧!”
若是喝酒能讓王爺心裡舒坦一些。
那就喝吧!
永呈王又慢悠悠地喝著酒,一直到喝醉睡去,羅伯才趕緊叫人來將他抬回房間歇息,再讓府醫來為他診脈。
府醫臉色凝重地說:“王爺鬱
結在胸多年,又受過很嚴重的傷,如今全都誘發出來了,藥石無醫,我隻能為王爺緩解一二。”
羅伯即便早就心中有數,聽了府醫這話,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
眼淚花在眼眶裡閃爍,羅伯哽嚥著詢問道:“王爺若是還如此糟蹋身體,還能再撐多久?”
“若是再折騰,便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就一醉不醒。”
府醫擰著眉頭沉聲道:“若是王爺保證身體,按時服藥,長則能再拖一年,短則半年,若是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故去。”
羅伯的心止不住往下沉。
他一定要好好想個辦法。
讓王爺愛惜自己的身體。
無論如何都要再多撐一段時間。
沈秉呈回到府中,剛爬上床榻沒多久,蘇漫漫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側,摸到沈秉呈後便轉身窩進沈秉呈的懷中,語調黏糊地說:“夫君夜裡出去了?”
沈秉呈一愣,隨後無奈地輕笑著說:“沒想到還是沒瞞住你。”
“夫君何故瞞我?莫不是出去找女人了?”
蘇漫漫原本睡意朦朧,聽聞這話之後,湊到沈秉呈脖子處嗅了嗅,擰著眉頭說:“夫君喝酒了。”
沈秉呈捏了捏蘇漫漫的鼻子,溫聲說:“為夫就淺酌了兩口,連一杯都沒有,漫漫當真
是狗鼻子,如此靈敏。”
“你還沒回答我,大晚上躲著我出去作甚?還想瞞著我。”
蘇漫漫扯開沈秉呈的手,語調淡淡地說:“你别告訴我你當真出去找女人了。”
“你想什麼呢?為夫能有你這樣的嬌妻在側,哪裡還會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沈秉呈溫聲伸手將蘇漫漫抱緊,低聲解釋道:“瞞著你隻是不想讓你擔心,為夫方才去永呈王府見師父了,師父最近情況不好,又不聽勸地折騰身體,大概撐不了多久了。”
蘇漫漫前段時間很忙。
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永呈王了。
記得上次見面,永呈王雖然面色蒼白一些,但滿臉笑容,完全看不出哪裡不行了。
怎麼現在就撐不了多久了?
蘇漫漫心口一顫,急忙詢問道:“師父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柳叔給師父看過身體,若是不出意外,活到六十歲不成問題,如今師父都還沒五十五,怎麼就撐不了多久了?”
“師父身體虧空得厲害,又不聽勸不肯養身體,鬱結在胸,徹夜酗酒。”
沈秉呈淡聲說:“師父心裡苦,若是沒有那兩個孩子,隻怕是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蘇漫漫想到師父受過的苦難。
滿是心疼,低聲呢喃道:“就算心中再苦,也不該如此糟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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