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呈盯著黃稟城看了半晌,隨後淡聲說:“你的私事我不過問,一切等師父回來再說。你若是無事,不必再叫我。我若得空,也要陪伴家人。”
黃稟城輕笑著點頭,淡聲說:“我要說的事已經說完,沈大人若有要事,便不留你了。”
他願意將女人孩子托付給沈秉呈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沈秉呈對女人孩子足夠尊重。
一個人深愛妻子孩子又信守承諾之人,一定不會虧待他的女人孩子。
他願意選擇相信沈秉呈。
沈秉呈抿抿唇,轉身走了。
在沈秉呈離開後,黃稟城的院子深處走出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擰著眉頭說:“主子,這沈秉呈當真能信得過嗎?”
“隻要我是永呈王的兒子,沈秉呈便信得過。”
黃稟城咳嗽兩聲,便耗儘了渾身力氣,他強撐著道:“木老,我已經别無他法了。一個軟弱的女人是沒辦法將兩個年幼的孩子撫養長大的,若是能
有永呈王和沈秉呈護著他們,至少能保證他們在長大成人前是安全的。何況我本就是永呈王之子,我寄人籬下十數年,難道也要我的孩子沒有辦法認祖歸宗嗎?他們是皇室之子,本該身份尊貴,而非卑賤的外室子。”
木老心頭一緊,急忙扶住黃稟城,關心了幾句後,長歎道:“世事無常,命運捉弄啊!但願永呈王能平安回來,與主子相認,也好讓兩位小主人認祖歸宗。”
黃稟城深吸一口氣,緩了許久才緩過來,他虛弱地說:“有沈秉呈幫助,永呈王便不會有事,一切也會順利進行。”
這些年永呈王為了尋找他花費了多少心思,他也曾聽說過。
隻是那時不知道他便是永呈王尋找多年的兒子罷了。
如今想起來,隻覺得恍惚。
永呈王身份尊貴,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尋找他放棄權勢,遠走他鄉。
但凡永呈王重新娶妻生子,留在京都城,依舊是手握權柄,身份尊貴的親王。
可永呈王並沒有選擇權勢。
而是選擇了尋找他。
將近二十年都不曾放棄。
誰又能說永呈王不在意他呢?
黃稟城也知曉讓永呈一知曉他的身份便不得不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實在太殘忍。
但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的女人和孩子不能沒
有人管。
他也不想留有遺憾地與世長辭。
最起碼,他得恢複他的性命,他想要成為他自己,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木老沉吟片刻後,點頭道:“老奴知曉了,主子一定要保重身體。若是休養得當,主子也並非……”
“木老不必安慰我,我的身體如何我知曉,我會儘量活得久一點。至少,能跟孩子們多見幾面。”
黃稟城跟孩子骨肉分離多年,心裡不是沒有遺憾。
他年少時收用過兩個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每次承寵都是要喝落子湯的,那時他孩子孃親年紀小,怕苦,喝落子湯多了容易導致終身不孕,他便生出了惻隱之心,給孩子娘打掩護,讓她沒喝落子湯。
孩子娘便懷了身孕。
他原本想找個藉口將人送出府,躲過眾人的視線產子,卻被另一位通房將事情捅到沐陽面前。
沐陽態度強硬,必須讓他孩子娘落胎。
他那時候初為人父,豈能容忍?
便陽奉陰違,連夜將孩子娘送了出去,為此還被沐陽一通臭罵,罰他跪了三日祠堂。
孩子娘生下孩子這麼多年,他也就每年尋機會去見兩面。
隨著他身體越來越差。
他便沒有娶妻的心思。
心裡也清楚那兩個孩子是他此生唯二的兩個孩子了。
又豈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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