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體會沈秉呈這種被理解包容的幸福感。
他點點頭,輕聲說:“我會早些回來,多陪陪你。”
“好,我等你。”
蘇漫漫揚眉笑笑,將沈秉呈送出門。
她不是一個矯情之人。
沈秉呈有必須要去做的事,她不可能阻攔,更不可能覺得他就應該守在她的身邊。
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他們是夫妻,是愛人,是兩心相許承諾相伴到老之人,是孩子的父母。
但首先,他們是他們自己。
每個人都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沈秉呈離開家,很快去到信中約定的地方,乃是一處隱蔽的院落。
他警惕地查探周圍沒有任何異樣,讓薑成一帶人守在不遠處後,才獨自一人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許久未見的黃稟城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身體似乎比上一次見面時更為羸弱,他咳嗽著抬眸望向沈秉呈,眸色柔和地低聲道:“你總算來了。”
“你信中所言究竟是何意?”
沈秉呈臉色難看,開門見山道:“我師父
與我常通書信,一切安好,你為何說他遭遇刺殺,凶多吉少?你究竟有何目的?”
若非他最近追查出一些二十來年之前的事,他定不會出現在此。
“永呈王遭遇刺殺之事剛傳回來沒多久,沈大人不知情情有可原,不過沈大人也不必太過擔心,我派出去之人會救永呈王。”
黃稟城抬眸望著沈秉呈,神色淡淡地說:“我身體大不如前,凶多吉少,隻怕是時日無多了。恰巧不久前得知一些真相,便想在有生之年了卻遺憾,也讓永呈王能放下,往後餘生,逍遙快活。”
“你暫時死不了,說什麼晦氣話?”
沈秉呈眉頭緊皺著說:“有些事還得師父確定之後才能下定論,我並不想聽你胡言亂語,你隻需告知我,我師父何時才能回到京都城。”
“永呈王傷勢過重,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返回京都城,前後大概需要一月左右。”
黃稟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頗為遺憾地說:“沈秉呈,你與我名字音一樣,你當真不知道是為何嗎?其實我很欣賞你,若是在合適的時間,有合適的機會讓我們相識,我想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
可惜了,他們二人註定再也成為不了朋友。
而他,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沈秉呈盯著黃稟城白裡透青的臉色看了半晌
突然拉起他的手腕把脈,片刻後,擰著眉頭沉聲道:“你身體羸弱並非天生如此,而是中了很深的慢性毒藥,且此毒難解。”
中很深的慢性毒藥,非短時間能完成,那麼給黃稟城下毒之人,一定是他身邊的人。
積年累月,他早已毒入肺腑。
就算現在有解藥,損傷的地方也沒有辦法補救,最多能拖延一些時間。
他是真的活不了幾年了。
沈秉呈突然覺得可惜。
黃稟城此人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卻因為身體羸弱,連朝堂上的公務都沒辦法完成,他的世子之位也將被黃稟然取代。
他將一無所知的消失在這個世間,最後成一堆白骨。
然後被所有人遺忘。
不對,從現在開始,將會有一人將他終身銘記,再也無法忘懷。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明白自己時日無多,其實我思考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對永呈王如實相告。後來我想,他尋找了這麼多年,已經夠辛苦了,往後餘生,就讓他忘了念想,好好生活吧!”
黃稟城輕歎了一聲,抬眸望著沈秉呈溫聲道:“你也是支援我的,否則不會站在這裡與我和平相處。沈秉呈,永呈王對你之心,不僅僅是對徒弟,更是一種寄托。就算沒有我……他也有你。”-
點擊彈出菜單